第 90 章(1/2)

他们越来越深入, 前进的路上或新鲜或陈旧的粪便也多了起来, 还时不时看到有啃食过痕迹的人类骸骨。

“野兽的臭味越来越浓郁了, 可我总感觉它们与普通的狼人有些不一样……”蓝道尔喃喃地说，他说完后走了不到一百米, 转弯后正好看到七只白色的兽类围在一起，硕大怪异的脑袋上下抖动着，咯咯的嚼食硬物的声音顺着潮湿的管道传过来。

听到他们的脚步, 猛兽停止了进食, 七对莹绿冰冷的眼睛不约而同转了过来，让伊薇特看清楚它们的全貌。

自然界中，白化的生物通常十分美丽, 可现在的七只类狼野兽只会让人感觉到不安。它们耳鼻眼角挂着半干的脓液，骨架比一般的狼更大, 体态却瘦削憔悴，从体表就能数清一根根嶙峋的肋骨, 毛发像是尸体般灰白, 而且非常稀疏，无法遮蔽其下干燥、不断脱落的表皮角质层，仿佛感染了什么病症。

伊薇特刚用装满银子弹的手|枪试图瞄准, 蓝道尔的背影却挡在了她前方。

“后退，我来解决它们。”

他用变长的指甲挑破左手手腕的血管, 溢出的血液凝成一柄极其纤细的黑红色长矛。此时那五只白化狼人已经冲到了他面前。蓝道尔握住长矛只是一挥, 当先的两只狼一只被削掉了半个脑袋, 另一支比较敏捷, 身体一歪，只是前肢上部分被划伤一条口子。

然而那柄长矛似乎蕴含着什么魔力，受伤的白狼伤口源源不断溢出鲜血，其出血量比实际伤口大得多，简直就像割断的是颈动脉一样。

那白狼歪歪斜斜走了两步，不解地呜咽着，很快倒在一旁不再动弹。

同类的惨死似乎并不能带给它们恐惧，剩下的五只反而被激起了凶性，它们四散开来，分成好几个方向朝蓝道尔嚎叫着扑来。

伊薇特目视那碧绿中渗着血丝的凶暴目光，总感觉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战栗和压制，仿佛有什么超自然的力量在唤醒她根植于dna中、人类先祖自蛮荒以来对猛兽的恐惧。但她只是稍微僵直了片刻，想起目视沉睡造物主的景象，随即驱除了莫名的畏惧感。

事实上这是狼人的天赋，动物和人类只要敢于直视它们的双眼，就会在恐惧中无法动弹。

蓝道尔旋转着长矛，原本坚硬的物质又化为柔弱无骨的液体，雨点般洒向群狼。它们在飞溅的途中，迅速硬化为巴掌长的针状物，射入五只狼体内。奇怪的是，无论血针刺入的是什么部位，厚实的胸背也好，薄弱的耳朵、脚掌也好，却不见从另一头穿刺出来，仿佛透过表皮后就融化进了白化怪狼体内。

原本狂性大发的猛兽却停住了攻击，愣愣保持着被击中时的姿势站在原地，没有毛发掩盖、苍白如死尸的表皮下青筋绷起，宛如蛆虫涌动，不过几秒钟时间，无数青红的血管凸起浮现，它们犹如满怀着获得自我意识的狂喜，疯癫地震颤、膨胀，想要脱离皮肉的束缚。

“噗噗……”皮囊炸裂的声音此起彼伏，一蓬蓬血雾中，刚刚还生龙活虎的白化狼怪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蓝道尔把之前还是长矛，现在少掉很长一截，只能被称之为短棍的东西拄在地上，低声吟诵着奇怪的语言，很快死去的狼身边和体内残余的血汇成无数股小小的溪流，像是蛇群一样向他蜿蜒游来。

血溪最终流向了拄在地上的短棍，更多的血投向其中，并迅速将其恢复成长矛的样子，原本只有雪茄粗细，现在已经有蛋黄那么粗。

伊薇特一边看一边胡思乱想。啧啧啧，不愧是吸血鬼亲王的直系后裔，看起来本事也不错，就是不知道对上他妹妹怎么样。还有血凝成的长矛？果然是十分吸血鬼风的武器。三位一体宗教中，古罗马百夫长朗基奴斯用长矛刺入圣子腹中，圣子洒落的鲜血让朗基奴斯得到了超凡能力，被某些神秘学者认为是隐喻吸血鬼的起源，更别说中世纪有位喜欢把人穿刺在长矛上的某著名吸血鬼公爵。

“好了。”蓝道尔说，“侯爵的委托是找出奥罗拉的下落，你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工作，想要看我族如何处置叛徒是你的自由……但既然是我族的友人，我也会保护你的安全。”

他说完，沾了一点狼的血液尝了尝，眉头紧皱，目光中怒火更盛。

“有什么奇怪吗？它们的血。”

“我一开始有些奇怪，这里有陌生血族的气味，又有狼人的恶臭，可是除了死去的执法者外，我没有看到任何血族私生子。但现在我知道原因了，这些比普通野狗更加丑恶的畸形儿就是她制造的私生子，她拥吮了狼人！”

伊薇特对得到的信息惊疑不定，原来狼人也可以被拥吮成吸血鬼，这岂不是加倍的强力？可是蓝道尔冷笑着告诉她，因为双方力量来源于不同的古神，而且还是敌对的两位神祇，强行融合在一起只会引起排异反应，那些白化狼怪五官渗出的脓液大概就是因为排异产生的副作用，就算不杀它们也命不久矣。

更何况即使这样有严重副作用的产物都极难得到，在拥吮后就爆体死亡才是正常发生的事，也不知道奥罗拉是怎么才制造出这么多的狼鬼。

难道是借助别的古神的力量？她想起祭坛前怪异的星辰，以蓝道尔对血族和世仇狼人的了解，如果那属于这两家任何一方的徽记，他不可能认不出来。

伊薇特思索着，跟随蓝道尔继续向深处前进，一路上少说也遇到了二三十只那种狼鬼，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