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1 章(1/3)
伊薇特查阅过有关蛇神的传说, 在一切有关于祂的故事中,蛇神几乎都扮演一位灭世的妖魔, 或是各自民族神话中主神的仇敌,偶尔有信仰祂的住民比如新大陆几乎快被灭绝的土著, 祂也从不回应崇拜者的诉求。
在殖民者将美洲完全征服后, 一些神秘学研究者在查阅了土著居民被掠夺来的圣物后, 发现它们附着的力量微乎其微,认为羽蛇神可能只是一位消亡的神, 或干脆是一位稍强的眷族。黑猫马尔库塞也说过, 她可能是唯一一个被发现的由羽蛇神赋予力量的超凡者。
只有伊薇特自己知道,蛇神是真实存在的,而且超乎想象的强大, 祂只是在沉睡, 而且对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可祂又是为什么要选中自己呢?祂的目的真的如书中所说的那样, 给予自己一时的荣耀, 却安排自己在不久以后的将来戏剧般的悲剧结尾吗?
充满回忆的心就像一个有很多抽屉的柜子, 其中一个陈列着她最深层的恐惧, 它被锁在一个珠宝匣中, 放在最隐蔽的抽屉里。
伊薇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合上了书页,并且又是如何浑浑噩噩地入睡的,但在睡眠中,她做了一个坠落的梦——关于一个无光的深海, 她慢慢落入融金般的炽烈蛇目中央狭窄竖瞳的梦。
穿过那大的不可思议的幽深瞳孔, 伊薇特发现自己来到一座笼罩在迷雾中的宅子前, 宅子的外观有些像她现在居住的屋子,但比那又多增筑了一些房间。准确地说是只有门前那一小片区域一致,同样的黑红相间、带着流苏的编织门铃绳,擦得澄亮的铜制把手和门牌号码,以及台阶周围草丛点缀的棕黄悬铃木落叶。
而剩下的更远的部分则隐蔽在雾中,分辨不清楚全貌,但影影绰绰能从雾中看到屋后高耸的阴影,仿佛从它身上长出了无数亭台楼阁、高楼尖塔,让原本普通的房子变成一个宛如缝合怪,既奇诡阴森,又充满瑰丽想像的梦幻造物。
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让她拉响了门铃绳,借着一名面孔模糊却略有熟悉的女仆打开了房门,对方看到她,露出空气般虚幻的笑容。
“您回来了,尊敬的主人。”
伊薇特进入陌生的门扉,一楼的仆人区几乎已经完全变了模样,一眼看不到头的长长走廊挂满了装饰画,其中绝大多数都是黑色的空白画框,偶尔有几幅装裱上画的也都是人像,并且从其中一个挂有画的房间里,传来声嘶力竭的咒骂声。
那副画非常诡异,画着许许多多表情宛如鬼怪的剪影,眯着新月一样的眼睛,张开快裂到耳垂的新月状笑容的嘴,正在一个摆满食物的长桌前,像是在舞会闲暇的冷餐时间用自助餐的方式分享食物。
桌上的食物是摆在一个个盘子里分割好的鲜红肉片,最中央的盘子则放着一颗中年男人被砍下的脑袋,他的表情十分安详,而且容貌同样让伊薇特无比熟悉。
当她目击到这幅画,脑子里有一些糟糕的东西像是澄澈水潭下的泥沙被搅动着浮了上来。
“勒普顿医生很喜欢这份回忆,他决定把这幅画挂上去,纪念他的罪恶被宽恕的一刻。”似乎见她对着画呆呆出神,女仆解释说。
勒普顿医生……真的是勒普顿医生?如果这是他的回忆,那在自己把他交给公爵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正在这时,房间里的咒骂戛然而止,随后房门被打开,穿着沾满鲜血的白大褂的外科医生用赤红的手端着装满小刀和一块带骨肉的托盘走了出来。
“这里不是主人应该来的地方。”他平和地说,就像是普通的仆人面对误入仆人区的屋主。
“终于好了吗?莱德贝特先生总是吵闹不休,现在他可以继续安静一会了。”女仆抱怨着。
这时伊薇特才注意到,女仆模糊不清的脸渐渐变得有辨识度,她应是那位用禁忌秘法维持青春的子爵夫人招来的怪物、已经被自己抓住并死在组织研究所里的摩尔小姐。
勒普顿医生房间内有一个手术台,台子上则是一个红发男人被拘|束的上半截身体,他整个下巴的骨肉连同脖子的一部分都被切下,现在正躺在医生的托盘中,想必这就是他的咒骂停止的原因。
尽管喉部血管和气管都被撕裂并暴露在空气,他依旧躺在被自己鲜血浸湿的白色床单上,用愤怒的目光盯着这边。
他在“寻星会”事件中明明被伊薇特杀死了,可她却看到了活生生的他,尽管遭受致命伤却依旧精神奕奕。
“你们……你不是应该死了吗?是我杀了你们……”伊薇特想起一些故事中鬼怪向杀死自己的凶手索命的情节,不禁想要摸向武器,而腰迹她本来悬挂枪剑的地方却什么都没有。
“没有人会把一个珍贵的东西保存另一个更加珍贵的东西里面,就像金库里装着金币的袋子大多都不值一文,灵魂同样如此,它极其贵重,却被隐藏到了一个下贱的容器中。”勒普顿医生说,“您只是剥去了我们腐朽衰败的肉|体,就像剥去了一件注定会破烂的衣裳,然后给我们穿上谁都无法夺走的永恒。我们尊贵的主人、负责生命洗礼的伟大洁净者,您是属灵者的门、是锋利的剑、是拯救我们的万有。”
不正常……这一切都不正常!
任谁看到本该被自己杀死的人又活了过来,并且像是挥舞着铁锤一样散发着不容置疑的狂热,也都会像伊薇特一样陷入混乱。她脚步蹒跚着退出仆人居室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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