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 章(1/2)

当尤利西斯再一次来到坎特伯雷座堂, 上一次的司阍早已对他印象十分深刻, 立即把圣座吩咐他的事告诉了这位奇怪的客人。

“圣座说如果您以后来拜访, 不用在外等候了，直接进去找他。”

尤利西斯依言走入古老的罗马式甬道中, 还没有到圣座的办公室，他就听见房间内传来老人诵经的声音。

“神说，我们要照着我们的形像, 按着我们的样式造人, 使他们管理海里的鱼，空中的鸟, 地上的牲畜，和全地，并地上所爬的一切昆虫。神就照着自己的形像造人，乃是照着他的形像造男造女。”

这是三位一体宗教最初的圣典《创世纪》中的一章, 它规定了人是被和自己同样理性的神创造，祂的神圣智能在人身上留下了智慧生物的印记。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而且恰恰相反, 三位一体宗教是人类用一面有神化作用的镜子映照自己，将自身的道德理念树为完美的典范, 所创造出的虚假信仰, 用以对抗古神的侵蚀。所以尽管圣座本人十分清楚它并不存在, 却依旧坚定地信仰着它。

如果不这样, 高等宇宙中令人绝望的恐怖不朽生物的倒影也许早就让他陷入了疯狂。

在生命之树的源质层级上越高, 所见所闻的映像也就越发真实。

尤利西斯敲门声打断了圣座的诵读, 能够未经他允许自由出入的人只有一个，于是看到尤利西斯推门进来他丝毫不意外。

“短短几天之内，您竟然连续拜访了我两次，呵呵，我猜这次一定是个好消息。”圣座乐呵呵地说。

“那名末日之钟的成员已经被找到并清除，可以暂停高度警戒的状态。”

明明应该是好消息，可圣座的表情却严肃起来，皱眉问道：“是您出手？”

“不是我，我之前拜托‘纺锤’为我找到他的踪迹，可‘纺锤’却擅自使用了负担最大那个能力，直接把他与这个世界的一切联系斩断，我认为他太冲动了……”

没想到圣座却似乎舒了一口气：“虽然弗雷德里克并不知道您的事，但我认为他的处理方式非常正确，原本我们的预案就要求，面对末日之钟的危险成员，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将之消灭。更何况弗雷德里克能力的副作用是两个人在分担，尽管代价仍然十分沉重，我想无论历任哪一位决策者在我的位置上，也会衡量二者的利弊，它比起您可能被末日之钟发现的后果来说，几乎是微不足道的。”

欧洲的高级神职人员几乎都由贵族家庭的次子出任，圣座本人的家族和兰开斯特公爵家族还有亲属关系，圣座本人也是他们的远房长辈，于是总是以名字称呼二人。

尤利西斯难以理解地摇摇头：“我没猜到你竟然会这么想。”

“那是当然的，人类的精神太过于脆弱，超凡者终其一生都在于自己体内潜伏的古神印记抗争，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被孤独与疏离引入歧路的人不在少数。我们就像是夹缝中的芦苇，绝望又无助，既无法向上升扬至永恒之境，在看到真相的一角后，也不能回归一无所知、浑浑噩噩的凡俗生活。那些最极端的人就会产生一种被世界抛弃的感觉，并陷入与整个世界敌对的恨意中。

值得庆幸的是，他们以及他们之前的背叛者们并不知道您的存在，所以他们只能到处发泄自己无望的愤恨，尽管这也算是另一种危险。”

“那么你呢？帕吉特，难道你不畏惧死亡？”

“人对死亡的恐惧无法磨灭，这是很自然的事情，也许对您来说很难理解，因为死亡是终结，而对于死去的人来说，他的一切都随着个体的消失失去了一切价值。”圣座合上经书，用他衰老但是仍然清澈的目光看着尤利西斯说：“生与死是硬币的正面和反面，它们不可脱离对方而存在，这个世界有着就连古神也不具备的繁衍特性，作为它的居住者，我们并非不朽，只拥有飞快消逝的青春，以及无法避免的死亡，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了这样美丽繁华的世界。至于永生的眷族之于古神……不过是一个面无表情的自我分裂者分割出的另一个自己。我仍然害怕死亡，但如果这是永生的世界，就不会存在拥有自我思想的我诞生，既然我以这个方式出现在世界，那么好好享受我速朽的生命才是最要紧的。”

尤利西斯知道这位老人尽管已经是耋耄之年，但他的心依旧年轻，并未随着ròu_tǐ的衰老而迟暮。特殊使命局的最高领袖有时候并非是源质层级最高的超凡者，但他一定有着相当和智慧和坚定的信念。

“我来这里，还有一件事，我最近要离开阿尔比恩，社交季结束后就会动身，大约需要一两个月时间。”

“这么快就要放弃这个身份了吗？以前您通常会在一个地方呆十年左右。那么下一个身份您打算安排在哪？”

“只是去旅行……”看着圣座疑惑的眼神，尤利西斯知道这个理由无法让他信任，于是只能说：“一点私事要处理，两个月后就回来。”

“旅行处理私事？还真是少见，不过还是要祝您旅途愉快。”

……

几个星期后，繁忙而充实的伦敦社交季就结束了，一瞬间接踵而至的各种宴会活动偃旗息鼓，之前还车水马龙的伦敦各个高级住宅区只剩下一些老仆在留守，贵族绅士们带着自己成群的健仆如同候鸟般回到乡间庄园宅邸，继续慢节奏的安宁生活，而那些在这个社交季上刚结识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