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奉迎(1/2)
张有志已经没有太多的语言应付了,然后灵机一动,觉得重复他的话就是最稳妥的回答和附和。“哦!要是家里没暖气,就会彻底要了这花的命……原来是这样啊。”
张琰掐指尖的办法确实很奏效,他始终没有说一句话。不过,听着父亲故意讨好和附和的话,心里总觉得不舒服,一向不苟言笑,对他要求严肃甚至冷冰冰的父亲,今天怎么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虽然,他知道父亲这样做是为了他找工作的事,算不上奴颜婢膝,可是,父亲脸上勉强生硬的陪笑和那讨好应付的回答,让他看到了父亲的为难。
父亲从来就不喜欢这些花花草草,不光是父亲,周王村的人没有一人会像庆娃这样去研究这些花花草草,什么喜水喜光照,什么怕冷耐旱?更有谁会因为一盆花去找什么苔藓?一场雨过后苔藓多得能把人滑倒,哪家村民不用铁锨把它铲掉,像倒狗屎一样扔进沟里?
张琰偷偷瞥了庆娃一眼,心想,在凤凰山上哪一种植物不是靠自己活下去?它们长在山坡上,长在坎上,长在岭上,谁还会给它们浇水?松土?室内的这些花花草草根本就不可能有强大的生命力!
张有志跟在庆娃屁股后边,说了一大堆好听的话后,花洒里的水终于洒完了,这时,庆娃把这些植物也打理完了,然后,从阳台朝客厅走来。
张琰心里烦透了,他真想赶紧坐回沙发上,这次,他坐上去一定会不说话也不插话,他想在这么软的沙发上好好休息一下,拎了大半天包,这会他的胳膊都有些酸痛。
庆娃刚走出阳台,路一间房子时突然又停下了。
庆娃说:“哎呦!我看看,这会应该干了吧?我差点都忘了……”
“叔,您把什么忘了?”张有志疑惑地问。
“你们来之前我写的书法,正在晾着墨汁呢……”庆娃说着就赶紧走进那间房子,这里是他的书房。
书房里散发着阵阵墨香,书房中间摆放着宽大的实木案桌,案桌中央铺着沾满了墨迹的白色毡垫,案桌右前方放着笔墨纸砚和一个非常大气的龙门架,上面从左到右,由粗到细依次挂着不下十几支毛笔。
地上摆着八平尺、四平尺和一些斗方,由于字体风格一致,显然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庆娃蹲下身子双手捏着一张四平尺的书法作品的角,轻轻地抖了抖宣纸,冲着张有志说:“干了,干透了。”
四平尺的宣纸上从右到左写着“宁静致远”四个大字。
“叔,这字是您写的?”张有志问。
庆娃笑了笑说:“你觉得怎么样?”
“好,好,这字写得真好!这是颜体吧?起落有峰,运笔流畅,遒劲有力。”张有志赶紧奉承道。
“是吗?”庆娃高兴而满足地笑了。他说:“你也懂书法?我听说你现在是人民教师啊。”
“我的字可不敢跟您比,您写的是书法,我写的是字,叔的书法已经快自成一体了,我还是望门兴叹啊。”张有声说。
他的话博得了庆娃更大的欢喜,庆娃的兴致再一次被调动了起来。
“有有,来,来,你看看,我这里还有几幅,这个是隶书,还有一幅魏碑,来看看……”
“叔叔各种书法都涉猎啊?真了不起!是大家、杂家……我等可是望尘莫及啊。”张有声赶紧说。
庆娃高兴地拍了拍张有志的肩膀说:“退休了,耳边也就清静了,没人找我办事了,天天在家没事,就把各种字都练练,消磨消磨时间……也好,我现在就跟陶渊明那样‘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了……这个世界终究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
张琰心头一怔,自问:“陶渊明?这句话怎么会跟陶渊明扯上关系?不是刘禹锡的《陋室铭》吧?”他本想再纠正,但话到嘴边就赶紧停了下来。这次,他一定不能再插嘴。
“叔,我都不年轻了……”张有声说。
“咋不年轻?要是在政府的话,像你这个年纪大多数还没到处级,前途还大着呢。”庆娃说着又指着地上的一幅字说,“这幅怎么样?”
张琰对书法并不感兴趣,但他不得不按你父亲事先的交代,一直默默地走在他们身后,他没想到,父亲居然也懂书法而且接起话来还头头是道。
时间一分分地过去,他们关于书法的谈论还在继续。
在这个对他们父子而言都很陌生的房间里,在面对他们都很陌生的面孔时,看着向来硬气果断的父亲,今天一直跟在庆娃屁股后面,又是讨好迎合,又是点头哈腰的样子,张琰的鼻子突然一酸,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十几分钟后,他们终于回到了沙发上。
张有志这次有了准备,他屁股轻轻沉下去,极力保持着身体重心的平衡。他不敢去靠轻轻人靠背,努力地挺直腰杆,像仪仗队的士兵一样直直地坐着。
打理完这些花草虫鱼又欣赏过书法作品之后,此刻,庆娃陷进软软的沙发,呷了口茶水说:“喝点,喝点……”
“噢。”张有志应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他趁机把目光瞟向那个摆钟,时间已经到了11点半。来了大半天,他的正事还连一个字都没说,他必须得找个机会,把托他给儿子的工作的想法说出来,这个世界上什么最难?求人!
“叔,我儿子琰琰上了中专,今年就要毕业了,可是现在国家不包分配了,找工作的事情火烧眉毛,我们世世代代都是农民,不认识人,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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