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大夏龙雀(1/2)
静轮天宫内,一间典雅朴实的房间中,一人手握拂尘、身形魁梧、精神矍铄、仙风道骨,此人正是天师道之首寇谦之。他对何言之道:“你此行前去猛虎帮,是否已报灭村之仇?”
何言之道:“是。”
寇谦之道:“既然你已报仇,其中详情,我也就不问了。我此次命你回来,乃是为了近日赈灾银两被劫一案。据游掌门所言,劫银者在现场留下鸱夷子皮,目的似要对道家隐宗不利。你前去山东定陶,一探深浅。”
何言之道:“弟子……知道了。”
寇谦之道:“此行或许会与新兴王拓跋俊为敌,其中利弊对错,你自行判断,其后果,我一力承担。”
何言之点头,转身离开。
水之湄走进屋内,对寇谦之道:“师父,何师兄性情孤僻,你为何不出言劝解?”
寇谦之道:“性情孤僻又如何?”
水之湄道:“不懂风俗人情,干事创业难成。以何师兄的性情,怎能在江湖上立足?天下悠悠之口,对其评价可是过远大于功。”
寇谦之道:“立足又如何,不立足又如何?一个人,要么庸俗,要么孤独。世人希望左右逢源,但何言之心中所求,你又可知?”
水之湄道:“他心中所求为何?”
寇谦之道:“离群索居者,或沦为野兽,或近乎神明,成不了神明,就算成为野兽,他也不愿与世俗同流。”
水之湄道:“可人情世故乃安身立世之根本。”
寇谦之道:“世上的一切问题,推本逐源,都是智与愚的问题。所谓的人情世故,无非是认知能力弱的人创造出来聊以自我安慰罢了。何言之其将掩盖人性之愚与恶的面具残忍地撕开,此等魄力,远在我之上。在这个忠义尽丧的年代,其这种人,更加难能可贵。”
水之湄道:“那他如何如何寻找其伴侣?”
寇谦之道:“相术有云:‘如何老后无嗣?性情孤洁。’他此生乃天煞孤星之命,但命由天定,事在人为。能欣赏其品行之人,万中无一,他能否遇到,就看其造化了。”
水之湄轻叹了一声。
寇谦之道:“崔司徒与陛下正在征讨北凉,崔司徒来信请我前去姑臧城,我即日出发,此处就交由你与李皎镇守了。”
水之湄道:“弟子领命。”
范蠡功成名就之后急流勇退,定居于定陶,操其师计然之术经商。范蠡之子范中男被处极刑后,其余二子隐姓埋名,不知所终。虽说顺阳范氏声名显赫,但道家隐宗弟子不能参政,故顺阳范氏与道家隐宗应无关系。赵谦因此被派来山东定陶吸引那些蒙面高手。
定陶“扼菏、济之要,据淮、徐、宁、卫、燕、赵之脊”,享有“天下之中”的美誉。赵谦来到定陶,见城内人声鼎沸,繁华似锦,与平城不遑多让。他来到一处酒舍,在一个角落处坐下,向店家要了两个小菜和一壶清茶,然后就似无意实认真地听着旁边人的谈论。
此处经常有江湖中人来来往往,是打听消息的好地方。赵谦旁边一个长袍青年朗声说道:“最近朝廷赈灾银两被抢一事在江湖上传的真是风风雨雨,也不知是何人所为,敢和朝廷做对。”
一位身着银袍、容颜清丽的中年妇女言道:“今年来旱灾频繁,而现在陛下穷兵黩武,全民皆兵,招来了不少怨言,起兵叛乱者此起彼伏,更何况柔然、高句丽、倭国一直暗中在搅动风云。”
另一人道:“听说此事乃是道教所为。”
银袍妇女摇头道:“现在佛道之争愈演愈烈,佛教势大,道教近年来刚被陛下重视,怎会在此关头犯上作乱?”
另一人反驳道:“东汉末年,道教张修不就发动起义了吗?”
银袍妇女道:“当时朝廷昏庸,九州动荡,民不聊生,道教起义乃是应天顺运,救民于水火。”
众人见此妇者见解非凡,均暗暗佩服。有一人问道:“不知前辈对赈灾银两被枪一事如何看?”
银袍妇女答道:“显是有人要栽赃道教。”
那人又问:“难道是佛教?”
银袍妇女道:“举国上下,上至太子、公卿,下至庶民百姓,人人信佛,佛教教众已达三百万,道教完全无法与其争锋,如果是他们所为,实乃多此一举。”
一人问道:“那会是何人所为?”
银袍妇女道:“陛下先攻胡夏,后讨燕凉,既伐柔然,又征山胡,树敌甚多,国内又不乏蠢蠢欲动之人,何人所为,实难猜测。”
忽有一人言道:“会不会是潜龙阁?最近潜龙阁在江湖上动静颇大,和此事时间有点过于巧合。”
忽听角落里一青年言道:“潜龙阁最近动作频频,对外声张,乃是为了大夏龙雀,不过据我估计,此说法,不够是为了掩盖他们的真实目的。”
众人看向那青年,低声议论。银袍妇女则道:“原来是‘白衣青剑’段章,久仰久仰。”此言一出,尽皆哗然。
段章乃江湖上一游侠,无门无派,多行义事,救人无数,在江湖上声誉甚佳。
赵谦向此人望去,见此人一身白衣,三十余岁,儒雅俊逸,气度非凡,其腰间悬挂一玉具宝剑,宝剑之玉具乃是由上等碧玉雕刻而成,剑鞘则由青漆木与缠丝线制作,华丽异常。
段章拱手道:“端木前辈见识广博,竞识得晚辈,晚辈佩服。”
二人年龄相差不过数岁,只不过段章刻意着年轻人之衣饰,故而显得年轻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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