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那人是方姑娘(2/3)
花天酒地吃喝玩乐地美好一天。吉格右手勾着剑,扫过站在原地未曾出手的他们,目光逐渐变得阴冷,脸上挂着一丝讥讽不屑的笑容,在夜色深沉的轮回桥上,越发孤傲。
这一百零三人中,至少有五十人是他较为熟悉的面孔,也许与其喝酒的最近时日,不过才相隔半月,他们把酒言欢,醉夜畅谈,转眼便形同陌路,刀剑相向。
滚烫的开水都能凉,温热的人心都算得了什么?这道理岂非谁都能懂?
“全都他吗的斯斯文文扭扭捏捏,你们的龙爷爷可不会矫揉做作。”话语声未落,龙傲天的快刀已出鞘,他脚尖连点,人已飞身上前。
后方人影中有不少已在偷笑,龙傲天的脾气向来火爆,为人鲁莽,由他第一个出手再好不过,只是意料之中的刀光剑影并没有马上开始。
“对不住了,二公子,你也知道这事谁也拒绝不了。”龙傲天持刀停在了一丈外,凶狠的面容在此刻居然露出些许委屈与无奈。
“无妨,你能第一个飞身出列,我已心满意足,待会你只管尽力出手,我必定不会伤你分毫。”吉格哈哈一笑,豪情万丈。
他将酒坛丢在龙傲天手中,握剑的手开始结冰,剑身也逐渐冷冻,寒意更甚。
他已准备出手,已不需要多说废话。
......
闪着银光的刀剑在雪地中不断散发着寒芒,以吉格一人之力只怕很难解决掉眼前的危局,可是正在秋小白满心担忧之时,剧情居然再次向幻灯片一般跳跃开来。
......
麦溪镇,樵松岭。
黎明将至,霞光浮边。
樵松岭下的竹叶村,显得更加破败萧条,断壁残垣,灰烬铺地,早已失去往日的生机。
仅存前后数十个杉木冠领的新搭茅草小屋,也已经左右摇摆,岌岌可危,一条绵延曲径的青石小路,和路边一口干涸的枯井,荒废着人迹。
狂风阵阵,靠山的林木随风摇曳,刮起地上摒弃的竹篓,瓢子,在这深秋的破晓平添几分垂危,寒意瑟瑟,静谧无声。
村外的土破庙边,就是成片的樵松,樵松枝繁叶茂,根深茎粗,约摸一人多高的分枝都已是碗口粗细,上面挂着长短不一的血迹布条,绕着两圈的油腻麻绳。
曙光斜射,毫无暖意,狂风骤疾,咧咧响动。更像是魔鬼的怒嚎,深渊的召唤,吞噬人心的恶魔。
破庙里供奉着侧卧的弥勒佛,笑意深远,和蔼可亲。
堂中围坐着八九个衣衫褴褛的逃难人,蓬头垢面,衣不蔽体,中间的火堆已经熄灭,偶尔有妇人怀中包裹着的孩子察觉寒冷,身子翻动一下,随即又安静下来。
靠墙而坐的几个老人并未入睡,面带愁容的对视一眼,随即又露出释然解脱的笑意,浅浅的,慢慢的,从脸颊深深的褶印,深埋的无奈中透了出来。
在朝霞浅踏进门扉时,连狂风都禁止了。
老人相继轻声叫醒四周沉睡的人,随后默然一叹,佝偻起身子,往门外踱去。
这是一群逃难人,北方战乱未止,兵荒势急,年轻力壮的方刚小伙,都在强势官兵威压之下满怀热血投身报国去了,本以为留下孤儿寡母,高寿老孺在家中,还可以享些清福,又哪里知晓自己,平日里锄田放牛倒是个个在行,只是这一入军帐,便赶奔沙场,技巧功法,武器操练,却是具不了解,贸然上场,只得白白搭了性命。
战事年年告急,征兵也是越来越广,上到六旬老者,下到一甲孩童,美其名曰精忠报国,实则暗地收取勒索,富商巨贾倒还无碍,只是普通百姓具都家境贫寒,征收赋税年年上涨,一来二去再难交上,日亦渐衰,直到衣难蔽身,食不果腹,唯有远走他乡,多行一日,苟活一天。
土庙往南方向直行三里路,那里就有一个镇口,是云济堂搭建的一个集合地点,每天辰时都会在那里准备一些馍馍稀粥,接济逃难的人。
只是逃难人实在太多,并不会每一个人都有食物,所以他们必须早点前往,这是他们两天滴米未进的打探所得,这也是唯一生存下去的希望。
泛黄的晨曦拉过门槛,爬上石柱,卯时已到。
另外几人相继摇晃直起身子,都不曾开口说话,只是默然看了一眼这个落脚之地,便抬脚出门,再不回头了。
门外是冉冉升起的晨曦,还有令人头皮发麻的吊树绳索,门内是灰黑余烬的木屑,还有笑脸依旧的残破佛像,只是那温暖炽身的昨夜,又能有几个?
前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们不能想象,也不敢想象。
因为活下去,比一切都重要,在身逢乱世的年代,他们是坚强的,能够比别人在这突如其来短短十载的人间炼狱,百般磨砺中更加顽强的存活下来。
那些从未想过生活如此难过,困境如此难破的认命之人,便是在那古道青树,无名江泊,深崖谷底之中,踹打,哭喊,嘶吼,乃至气力断绝,带着空有满腔难以宣泄的绝望,最终了然一生。
这样的人,他们见得太多太多。
所以他们,一直觉得自己幸运。
竹叶村里的居民早已失去踪迹,只留土坯房屋,空旷围院,四周静悄悄一片,鸟雀兽禽更是销声匿迹,便是连那妇人怀中乳臭未干的孩童都不哭不闹了。
迎着朝阳,几人颤颤巍巍,穿过断痕杉木,趟过遮膝小河,在这曲折蜿蜒的石径小路渐行渐远,阳光中的背影,坚韧不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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