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师父的画像最值钱(1/2)
“他……怎么了?在河底磕坏脑袋了?”莳萝茫然地望着他走远。
霓旌啼笑皆非:“小殿下,您是真不怕被尊上教训一顿啊。”
桑桑停在云渺渺发僵的掌心,忧心地望着她的脸色,方才拉重黎出水时那一扯,又撕裂了她肩上才结一层薄痂的伤,穿着这一身红衣,只看到一片深色从她肩头映出来,便是疼,她也没吭出一声来。
“主上,发生什么了?”它方才就在水面上,忘川如此清澈,什么的都是一目了然的。
可方才重黎的眼神,却与落水前判若两人,有那么一瞬间,让它不由得想起了当初他那副混账样子……
记忆……不是被封住了吗?
说起来,是被什么封住了?
它察觉此事也不过数日,一心都在如何帮主上脱困,竟也没腾出空来查一查此事。
女床封山的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云渺渺还看着自己被拍红的手背,方才那一眼,比忘川的水还要冷,针尖一般,扎在她心上。
便是前些日子因她骗他一事,生了那样大的气,也不曾见他露出这般眼神。
就好像那颗心,早就已经凉透了。
便是往他身上捅一刀,也不会换来任何回应。
“先回去暖暖身子吧。”霓旌脱下外袍罩在她身上,将她扶起来,“尊上的脾气素来不好捉摸,近来锁天塔也不太平,许是有些累了,缓一缓神,就会如平日一样了。”
云渺渺看了她一眼,心存犹疑。
霓旌将她带回自己住的屋子,莳萝也一同跟来了,二进的小院,与崇吾宫自是没法儿比的,院中种了一片药草,添上几分雅致。窗明几净,窗台上,还插了一枝白梅。
霓旌见她似是愣了愣,哑然失笑:“怎么,你以为魔族都是住在黑漆漆的洞窟中茹毛饮血的么?”
世间对魔界的传闻,大多都是杀人如麻,残虐无道的,久而久之,说起魔族平日里的模样,便如青面獠牙的恶鬼无异。
生死的沉重,未知的恐惧,以至于世人听到“魔族”二字,便闻风丧胆,草草奔逃。
霓旌先给她换了药,又找了一件干净衣裳,烧了一壶水,将暖炉提过来,让她取取暖,而后便坐了下来。
莳萝正兴致勃勃地绕着这间小院转悠,瞧见从前没听说过的药草,便来问几句。
“我好像,又惹着他了。”捧着热茶的云渺渺,望着炉火忽然道出一句。
诚然惹魔尊生气,于她而言都快成家常便饭了,但这一回,她明显感觉到祸闯大发了。
可回过神来,却不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伤了那只九尾狐,还是没知会一声就拉着他一起跳了忘川河?
她想不明白。
头发都快烘干了,还是想不明白。
霓旌笑了笑:“你啊,不如将事情想得简单一点,怀了身子的人,该吃吃该睡睡,忧思过重可不行,尊上今晨还吩咐我去找找吃什么对怀了身子的人比较好呢,也许是想起什么要紧事须得赶紧处理,你看,忘川的水凉得很,多适合醒神。”
说笑般的口吻,教她的心情稍稍轻快了些。
“其实我一直在想,他留着我和孩子,是不是为了恶心我师父。”
毕竟她师父捅他刀子的时候,可没客气过。
闻言,霓旌一阵好笑:“你师父才没那么容易被恶心到呢,与其留你威胁你师父,尊上直接动手杀几个天虞山弟子更有成效。”
桑桑抬起眼,疑惑地望着她:“其实之前我就想问,你对长潋……上仙好像很是了解的样子。”
此话一出,云渺渺也心生疑惑。
这一路她每每提起师父,这位护法大人要么嗤之以鼻,要么陷入沉默,最初试探她剑法时也是,数招之内便看出了她师从何人。
霓旌忽而一笑。
“你觉得我了解你师父?”
她像是听到了极为荒唐的事,笑得握着茶盏的手都在颤抖。
她眼中映着火光,却冷得像冰。
“不,我一点也不了解他。”
“也一点都不想了解他。”
屋中的气氛忽然凝固,直到莳萝举着一棵草跑进来。
“护法!这是什么?”
霓旌抬头看了眼,登时原地跳起,好一阵捶胸顿足:“小祖宗喂!那是我种了三十年的八苦草!你怎么给拔出来了啊——!!”
莳萝一脸无辜:“我看它一直软塌塌地歪在地上,还以为它死了……”
霓旌都快哭出来了:“这草就是朝地下长的……你应该只拔了这一棵吧?”
“嗯……”莳萝点了点头,没等她一口气喘匀,又补了一句,“但是其他的我都把它的‘叶子’支起来了。”
霓旌深吸了一口气:“你看到的叶子是它的根。”
三十年的心血,她真的不能打这位小殿下的屁股么!
只要尊上点个头,她能把这小丫头拍得哇哇哭!
在她捧着八苦草痛心疾首之时,云渺渺的目光落在了堆在书架和桌案上的各种画轴上,不由诧异:“你平日里还画画?”
霓旌侧目:“没事儿的时候画一会儿。”
“能看吗?”
“随意。”她应得痛快。
云渺渺走过去拿起一只画轴,拆开一瞧,竟是个玉树临风的男子的画像,瞧着可真眼熟。
看看落款旁的批注,分明是钟离阙的名字。
再拆一幅,又是苏门山陆道长的画像。
数只画轴看下来,居然都是这六界美貌男子的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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