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回 王昌之恼(1/2)
冀州博陵,王沈陵园,此次由血旗坏分子一手导演的恶性恐怖事件,不说其导致的财产损失,也不说其对观礼人众产生的心理创伤,单是在祭台一带造成的重残死亡就达近二百人,其中除了百多王氏心腹护从之外,祭台上有四十七名王浚集团的心腹精英,除了王重残废保命,枣嵩等余者悉数身死。
短短数息间的惊天变故,王浚损失的不仅是数十名族中精英,更有枣嵩等二十多名出仕心腹,这意味着王浚苦心经营数年的势力网骤然出现了二十多个枢纽断点,弄不好就能导致整个势力集团的全面崩盘。须知王浚在幽州军政一把抓尚不到两年,之前还是靠杀了幽州刺史何演才夺的治权,内里不服的晋官不乏人在,毫不夸张的说,王浚集团已算后院起,目光再回到青州战局
四月十五,青州临淄,喊杀阵阵,满眼都是幡帜卧偃,车弩翻覆,断墙残垣,横尸遍地。北城头上,一面“王”字大旗迎风猎猎,旗下是一彪幽州悍卒簇拥中的戎装将军,他四旬左右,不怒自威却别具儒雅,正是此番征青幽州大军的都护王昌。在其脚下是另一面折断倒地的“刘”字残旗,显然,面对幽州强军,刘柏根叛军未能再创奇迹,为期六日的临淄攻防终以城破收场。
“哒哒哒”一队骑卒从城内北奔而来,急冲冲赶到北门,一名红缨顶盔的军将快步上得城头,手捧一方锦盒,喜滋滋禀告王昌道:“都护大人,我等业已攻入高密王衙城,叛贼刘柏根拒不投降,我等只得屠尽这妖道及一应死忠,其人首级在此,请大人查验!不过,贼将王弥见势不妙,却已遁逃,虽有追索,尚还不见下落。”
“好,快打开!”王昌眼前一亮,忙吩咐道,显然对目前还是小角色的王弥并不在意。自有亲兵接过锦盒,打开端至王昌面前,其内是一颗梳有道士高丫髻的人头,兀自双目圆瞪,死不瞑目。(史书中有称刘柏根为妖贼,结合那时以道教名义泛滥大晋的多股歪门邪道,故将其人理解为兴教作乱的另类士人。)
自有一名校尉装束的戎装官员上前细看,继而冲王昌肯定的点点头。王昌笑得更嗨:“好,汝斩杀刘贼,功比破城,并列首功一次!呵呵,说什么呼风唤雨,刀枪不入,撒豆成兵,白日飞升,终归仅是妖言惑众罢了。来人,将此首级传示四方叛军百姓”
夕阳如血,与城内外的漫漫血色相映成辉。暮色之中,硝烟渐散,杀声渐歇,不过,伴着间或反射的寒光与四下咴凸的喧嚣,城内依旧此起彼伏的传出尖叫惨嚎与孩啼妇泣,怎奈在这兵甲铿锵的时刻,却显得那般的无助。
“王将军,而今刘贼授首,残敌已遁,四门在手,大局已定,是否可以约束贵军,免得百姓再受刀兵之苦?毕竟,这临淄重城,我家高密王还是要作为治所的啊。”王昌身边,适才那名辨认首级的校尉军官面露不忍,不无赔笑的恳求道,听口气便知其属于青州本地官员,自有一份家乡情结。
“哦,无需多言,本将自有分寸。你这就回去禀告高密王殿下,我军再有一夜清理,城中残匪定可剿灭干净,明晨殿下便可安全入住临淄了。”淡淡打发一句这名隶属青州的联络军官,王昌转头吩咐棋牌军官道,“传令下去,尽快清剿叛贼残余,至明晨为止,凡道装之人格杀勿论。”
“王将军”那名青州官员还欲再说,王昌却已不理,更有幽州亲兵一脸不屑的做驱赶状,他只得恨恨一跺脚,愤然转身下城而去,事不如人,徒姑奈何?
“嗤!这都敢管,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在其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冷哼冷笑,更夹杂着幽州口音的低声叱骂。说来也是,别个幽州大兵辛辛苦苦南下千里替你青州平叛剿贼,浴血亡命,事成了借着清剿残敌的机会放松放松,收点孝敬还不应该?这是连王大都督都压不住的事情,哪轮到一个小小的青州校尉说三道四?
转眼天已近黑,已有亲兵备好行营落脚处,王昌正欲下城,忽见南方尘烟滚滚,蹄声隆隆,一大票骑兵正绕城而走,前往城北的胡骑大营。不消说,这些是在围三缺一那一缺的南门之外设伏,从而追剿逃散叛军的鲜卑与乌桓胡骑。
数千骑队前部,树有一面狼头纛旗,旗下是名被数百铁甲亲卫簇拥中的金甲青年,他身形魁梧,相貌硬朗,满满的彪悍之气,正是征青联军七千胡骑的实际统领,段氏鲜卑大单于段务勿尘之子段文鸯。当然,他并非段务勿尘的第一继承人,若非世子段疾陆眷此时正率军随着祁弘参与西征迎驾,段文鸯恐怕还得不到这一掌军机会。
远远的,段文鸯瞥了眼北城头上的王昌帅旗,按理该当前往通禀的他却是召过身边一名千夫长吩咐几句,继而率军直回大营。而一小队鲜卑胡骑则从大队分出,径直奔至北门外,细看之下,每骑的马脖子下都挂有几颗血粼粼的人头。
俄而,鲜卑千夫长在几名亲兵的簇拥下上得城头,看他们行走间不时侧头扫眼城内,毫不掩饰的贪婪,当然也不乏愤愤之色。谁叫他们入城劫掠素来下手太重,高密王司马略为防自家驻地成为一片白地,之前可是铁了心拒绝胡骑入城参与清剿,就差撕破脸了,为此更是不惜将刘柏根起家的东莱郡作为“雇佣军费”,交由七千胡骑“收复”,任其便宜行事。
“禀王都护,我军设伏南城之外,先后共歼灭溃逃贼军三千有余,如今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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