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节 坐立难安(1/2)
我一直回避并且逃避的人物和事情,一时之间,便要被曝光在了桌面上。我的表情和反应,似乎让琴婶更加确定了我家庭情况的复杂性,并对这父爱的缺失对我幼小心灵所造成的不良影响深信不疑。我在她的眼里,就是和曹灿灿一样的孩子,也许,如果单从家庭的完整性上来说,那么,我的可怜度,远远又超过了她的女儿。
尽管我当时需要有人给我安全感般的依靠,但实际上,我真的真的不希望这个人是琴婶儿,她越是这般,我内心的不安便会无限增大。所以,当琴婶在搂着我肩膀的时候,那种温暖触碰到我因心虚害怕而冒着冷汗的身体时,我忽然觉得自己从北极飞进了赤道,又从赤道跌入了南极。
正当我自顾自冒着冷汗并且发呆的时候,曹歌忽然凑过来:“你妈妈是唱戏曲的?怎么认识的薛浩呢?那薛大公子可是一般人入不了眼的呢。哦,对,二嫂也知道。诶?两个月前我往家里打电话你还没在,怎么没听人提起过你?”我一时语塞。琴婶在一旁打着哈哈:“曹歌,沐夕毕竟是个小孩子,你有疑问呀问我们吧。你看,这刚一提她父亲,就这么大反应,她刚来那天也是这样的,我就随口一问,沐夕就反应强烈。别问了,妈妈也没有提起过她家庭情况。嗨,这么大的孩子,什么不懂?既然不说,还是不想说的。”
曹歌点了点头。转而问向琴婶:“妈妈说她老家亲戚?怎么从来没有听说东北母家那边还有亲戚?二嫂,你认识沐夕妈妈?”
“嗨,打过几次面。沐夕妈妈是个很老实的姐姐,很漂亮的,不过,知道她唱戏呀,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而且,你二哥和薛浩追了姐姐的戏场好几年呢,到最后才知道是自家认识的人。你说,多巧?”
“二哥和薛浩?”曹哥疑惑地问。
“是啊,你二哥和薛浩。具体我还真不知道那么多,也是偶然知道的。诶,薛浩说哪天带姐姐过来了吗?”
“说就这一两天。”大爷回到。
“我也是好久没见到薛浩了。这个见面形式很好,我在云南的最近一年里,经常听戏曲。看着山水,听着曲,心静得很。说来也怪,这以前听戏曲就接受不了,后来忽然有一天就爱上了。呵呵,原来人真的是善变的。自己也一样。以为一成不变的,最后都输给了时间。”曹歌说着说着,声音便越来越小,最后愣了神。
“是啊,人都是会变的。哎呀,别在这感慨了。灿灿,你和沐夕吃完上楼去写作业哈。”琴婶冲着曹灿灿说着。
曹灿灿猛地站起身,连连点头,并看了看饭桌上呆呆的我。我就像动作迟缓一般,慢慢起身,慢慢上了楼,这慢的速度让我自己都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上楼的时候,我听见楼下没有再聊起与这戏曲有关的一切,我也稍微落了一点心。那一夜,几乎全程失眠。
我和母亲这对组合,对于曹家而言,有着特殊的身份。虽然奶奶知情,但这不光彩的背景,是永远无法被旁人同情和怜悯的。想到琴婶的体恤,曹歌的好奇,父亲的冷漠,大爷眼神的望眼欲穿都让我不寒而栗。这种由心底而来的恐惧感让我在望向窗外的时候,都见那熟悉的梧桐叶张牙舞爪地似乎要将我吞噬。可我毕竟是一个凡人,对未来并无预知,不能规避任何,只能听之任之。
想想都知道,我那段时间,习成绩是如何的。果然,祸不单行,那两日的班级测验,我的分数很低,低到了班级的倒数。班主任皱着眉毛,在课间将我叫到了走廊:“曹沐夕,这是我接任班级之后,第一次找你谈话吧。”我低着头没有说话。
“其实,我看过你之前的成绩,按理来说,你是不应该考到这个分数的。能告诉老师,最近是什么影响了你的学习吗?”我依旧低着头,双手用力地揪着衣角,刘海散下来一些遮住了半张脸。老师离我很近,但每句话我几乎都听得不那么真切,原因很简单,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母亲现在是否已经到了曹家?是否正在曹家的大厅里咿咿呀呀地唱着曲儿?是否有人问了些让她难堪的话?她的回答有破绽吗?等等。直到老师提到了一个人,我才回了神。
“曹沐夕,你告诉我,是不是因为上学期期末,张妍老师因为个人原因将你座位换了,你心里有委屈和怨气,才导致现在成绩这般?”我听见张妍两个字,心里一惊!两只手揪得衣角更用力了。
作为老师,那敏锐的洞察力是一般职业所不能企及的。尤其是像我这种心虚的学生,一点点小动作就能暴露心理。我用余光瞥见她看到了我用力拽着校服衣角的手,然后便小声说:“看来我真猜对了。张妍老师的事情我不予以评价,但,我告诉你,你是学生,你的职责就是学习,成年人的事情交给成年人去解决处理,你不要因为大人的事而分心,到时候害得是你自己,你知道吗?”
我轻轻点了点头。
班主任继续说:“你要是有不会的题,你就来办公室找我。我可以单独给你辅导。”我抬起头,正好迎上了老师的目光。前前后后的老师让我在为人师的眼中看到了太多不应该有的东西,但眼前这位,眼神的诚恳与希望还是让我有些感动。于是,我便再一次点了头。
回到教室后,阚涛急切地问我:“喂,班主任找你聊了什么?是不是因为你这次小测成绩太差?”我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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