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竹影深处(1/2)
高楼平地起,长安一曲远。今日舟山行走凤澜先生正在四处寻找长期定居的住宅。长安城中的富贵之家纷纷上门为凤澜先生推荐自己空闲的住宅,一时间凤澜先生所居客栈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之桃不堪其扰,打发了一波,又来一波。好像这客栈中有活佛似的,大家都争相来访。凤澜先生谢绝了各世家大人的好意,挑了城郊外竹林深处的一间小屋。
一枚晶莹剔透的风铃悬在屋檐下,随着风浅唱低吟,飒飒竹叶,两相交合,天籁之音,绕梁不绝。
窗格像外打开,偶尔几只飞鸟经过,落入窗画中。桌案上墨笔悬挂,上好的平城宣纸整齐的铺在上面。凤千澜一袭青衣正提笔书写,游龙走蛇般的痕迹留在那纸上,行云流水,墨的是王维的《终南别业》里的“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先生,昭武将军府的宋公子来访。”
“请进来。”
来人一身蓝衣濯濯,积石如玉,列松如翠,笑如朗日“幼安兄,今日临的什么贴?”与其妹宋清猗的文静截然相反,更似其父,爽朗洒脱。
凤千澜莞尔一笑“随意写了两句罢了。今日你怎么有空过来了,不用陪小太子练武?”
先前宋依斐代父宋胥为凤千澜介绍住宅,见凤千澜文采不凡,不似苏峻茂那等趋炎附势的小人作态,两人对于文学方面见解相似,凤千澜的武艺更是合他胃口,便成了好友。
宋依斐答道“今日小太子病了,说不来了,我这才有空过来探望幼安兄。”
他晃了晃手上的酒坛子“幼安兄,长安就要不要来上一杯。”
高歌长安酒,忠坟不可吞,劝君多买长安酒,南陌东城占取春。长安酒,长安醉,也称忠义之酒。凤千澜身为蒋漱兰时极少喝这酒,初入口时苦中带涩,回味过来自有慷慨就义之悲。
如今她身在西华,却无坟可哭,无亲可祭,蒋家忠良一门清明无食……
“幼安兄?”宋依斐唤醒走神的凤千澜。
“啊,好呀,之桃,你将咱们从舟山带来的青瓷拿来吧,配这个更好。”
“喏。”
清风扫过,竹音盈盈,满山竹叶,风中摇曳,竹箫低沉,篱笆边一簇簇菊花开得烂漫。两人摆酒院中,两只青瓷中盛满了浓醇的酒南山下,有暗香盈袖。微醉之时,宋依斐抽出石桌上的长剑,武将起来。
宝剑如霜雪,耀眼明亮。银光与蓝衣辉映,剑舞起来,如飒飒流星,所指之处石蹦地裂。
凤千澜捧着青瓷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宋依斐脚下生风,勃勃劲生,气吞虹霓,大鹏展翅,一跃而起,迎风快意。剑在空中划下无数道波横,隐在风中。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锵”长剑脱离宋依斐的手,朝着凤千澜所在的方位飞来。“幼安兄,接招!”
凤千澜端着酒杯,旋身错开,手指深深一握。清亮的剑身倒影出他柳叶浅眉,剑柄牢牢握在手心,杯中的长安酒一滴不撒。
“幼安兄,好武力!!”宋依斐突然发难,凤千澜却反应及时,从起身,错开,到握剑,一串动作井然有序,流畅舒怡。他端起石桌上的青瓷与凤千澜的相碰,“当浮一大白!”
自是仰头饮下,酒下愁肠,烈了心神。
篱笆外,苏峻茂站在院门外三米远处,一脸不耐烦地看着院子里称兄道弟的两个人。他最是见不得比他好的人,这宋依斐平日在武艺上压他一筹,现在好了又多出个什么狗屁凤澜,他长安城第一公子的名号都被抢了,如何高兴?可爹也不知道怎么会事,硬要他来竹居拜访。
到时他身边的苏乐暄看得津津有味,苏峻茂不愿意来,于是她自告奋勇作为陪同监督苏峻茂来。“瞧瞧,宋依斐的剑术可比哥哥你好太多了。”
“苏乐暄,你什么意思!”来自自家妹妹的嘲讽,让苏峻茂发了怒。
苏乐暄是个极其骄傲的人,父亲是一国丞相,姐姐母仪天下的皇后,姑父则是一国之尊。没有什么是能让她低头的,亲哥哥也不行“意思就是哥哥你的剑术是真的烂极了。”
“哼”苏峻茂转身就走,再不看院中扎眼的两人。
“哎,苏峻茂,你走什么?父亲交代的事情还没有做完,哎!”无论苏乐暄怎样呼喊,苏峻茂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竹居。
苏峻茂走了,苏乐暄一女孩子不好再上门拜访凤千澜,撅着小嘴,在原地跺跺脚,追着苏峻茂去了。
翌日,君凌风在朝堂上宣布要为小太子招募少傅,发榜西华各地,贤者皆可一试。
当这个消息传到竹居的时候,凤千澜正在习琴,近日来她发现柳梦如的这把瑶琴弹奏起来十分顺手,对于内功的修**有助力,闲来无事时总有拨弄一番。
之桃“先生,小太子已经有了三位学识渊博的师父了,陛下还为小太子招募少傅?”
一曲映月终了,凤千澜凝神看着琴弦,她不知道君凌风此举何意。在西华待了近两个月,这是她突破的好机会“可能是小太子顽劣,需要一个时时陪着在他身边指点的人罢。之桃去替本公子报个名。”太子少傅,她志在必得!
东宫,正殿,君子钰正在端坐在椅子上看书,杏黄色的宫装穿在身上,减去了孩童的天真,带着成人的沉静。小小的侧脸,线条刚毅,与某个人有两分相似。
君凌风就站在屋外,目光约过轩窗,落在那个小小的身影上,专注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