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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作机制由你们自行决定。”康云青呆呆地听着半天没说话,他对樊同山的指示感到有些意外。出乎意料的情况既让他震惊又让他担忧,他有点儿不知所措。
樊同山看出了康云青的顾虑,又接着说:“负债经营压力大了,责任重了,但这是企业发展的正路,是改革的方向。我会以我最大的力量想尽一切办法来帮助你们,廖书记也全力支持你们。希望你们能够为我们地区的企业改革闯出一条新路。”
康云青的动摇只是刹那间的事,他已无路可退,只能背水一战。
“樊专员,绥北公司不是全民所有制企业吗?工资走什么渠道?”
樊同山说:“现在的全民所有制已经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了。既然是自负盈亏,工资自然也就摊入成本。如果国家包工资,那还不跟过去一样?还叫什么自负盈亏?”
康云青说:“樊专员,既然是负债经营自负盈亏,筹建方案就不能再按报告上写的那样办了。原来我首先考虑的是完成任务,而现在则要把生存和效益放在第一位。购买六百部“解放”的设想现在看不妥,国产车载重小,油耗大,用人多,很难创造利润。我请求地委行署能不能帮我们搞一些大吨位进口车。还有,我要求在招工用人方面给我们充分的自主权。”
樊同山在桌上猛拍一掌站了起来,把杨书瑞吓得一哆索。樊同山大步迈到康云青跟前在他肩头又是重重一掌。
“到底是优秀交通局长!云青啊,有见识!就凭你刚才提的这两条,我敢打保票绥北公司肯定能搞起来!你放心,我百分之二百地支持你!我的力量不够还有廖书记。我已经让物资局去踅摸大吨位进口车了,你现在抓紧时间找银行谈贷款吧。我跟武行长打过招呼了,有问题及时找我。”
在整个谈话过程中,杨书瑞始终没有说一句话,樊同山也没有问过他一句话,甚至连看都没看过他一眼。杨书瑞本来让樊同山奚落得窝了一肚子火,可是随着谈话的深入,他的注意力渐渐被谈话的内容牢牢吸引住了。樊同山跟康云青说得那些拨改贷啦负债经营啦有些他一知半解,有些根本不知所云。但是“自负盈亏”四个字的含义他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个全民所有制的县级大企业却要自己养自己,这岂不是笑话?从解放到现在哪个国营企业不是国家开工资?轮到绥北公司怎么就变了?绥北公司挣不了钱咋办?那不是连工资都没有保障了么?
杨书瑞忧心忡忡,觉得自己来绥北公司这步棋有些草率,应该仔细地打听清楚。虽说到绥北公司自己升了一格成了正县级干部,可是如果连工资都没有保障的话,这个正县级还有什么意思?
当天晚上,康云青让康承律叫到家里吃饭去了,办公室只剩下杨书瑞一人。杨书瑞拿起电话拨了一半号码又放下了。他打算给沈功达打电话告诉他自己的忧虑,号码拨到一半突然意识到此举不妥。自己刚刚来到绥北公司升成了正县级就要求调走,哪有那么容易?沈功达会怎么看他?他必须找一个巧妙的借口委婉地表达自己的意图。在寻找借口的过程中,杨书瑞想起了樊同山的奚落,心里的怒火便一点儿一点儿燃烧起来。其实这几天他肚子里一直憋着一股火只是无法发泄罢了,头一天应召去组织部谈话,好说歹说县委办才给他派了车,把他送到地委掉头就走了,让他这个副县级的常委宣传部长在正科级的康云青面前大丢脸面,不得不跟康云青一块儿步行去交通局,又不得不去挤长途客车回家。
第二天他抗着行李提着脸盆网兜大清早就到了县委,结果一直等到中午十一点才搭上来德化办事的车拉来了行李。心里明明窝着火又不能跟康云青说,说出来康云青肯定要笑话他。对宁化县委那个看人下菜碟的办公室主任的气和对樊同山的气继而又是对康云青的气加在一起,杨书瑞越想越怒不可遏,抓起电话毫不犹豫地拨了号码。
“沈书记,我是杨书瑞,我这个小媳妇看来是熬不出头了。在宁化受姚万奎的气,换了个婆家又受樊同山的气……我熬了一天一宿信心十足写出了筹建报告,热脸碰上了人家的冷屁股,樊同山没看两页就鸡蛋里头挑骨头,当着康云青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骂了我一顿,我气得差点儿冒火!他樊同山对你沈书记有意见拿我撒气,我成了他的出气筒啦?”
“老杨,你太多心啦,樊专员是个急性子,有口无心,你别当真……”
“我才不信他有口无心哩!他是看人下菜碟!他为啥对康云青那么好?又是有见识又是有魄力把康云青捧上了天!溜舔廖书记都溜舔到康云青身上了,这不是狗眼看人低是啥?”
“老杨,算啦!你是地委任命的干部,他一个副专员能把你怎么样?合得来多说两句,合不来少说两句,生那个气干啥?”
“沈书记,樊同山独断专行。他说绥北公司要自负盈亏自己养自己,这是地委定的还是他自作主张?全民所有制企业咋能自负盈亏?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老杨,这不是樊同山定的,他没有这个权力。也不是地委定的,这是中央的精神。以后企业都要走这条路。”
“绥北公司要是搞不成,要是挣不了钱,就真没有工资啦?”
“你咋知道搞不成?说不定还能挣大钱哩!老杨,这一点你不如康云青,瞻前顾后畏首畏尾。你调来还没两天半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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