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8章 移宫之变(1/2)
泰昌皇帝朱常洛在九月初一清晨龙驭宾天,他仅仅做了一个月皇帝就驾崩了。除了朱由校以外,没有人能预料到这个变故。
廷臣门最先赶向乾清宫的,有吏部尚书周嘉谟,左都御史张问达,以及李汝华、杨涟、左光斗等人。为了等候内阁首辅方从哲和其他阁臣,他们款步徐行,并且议论着目前的事务。他们说到朱由校并未经册立,又已无生母、嫡母,孤单无依,不知将由谁来扶持。有人以为可以托给李选侍,由他来照料。杨涟立即反对这个想法,他讲:
“天子如何可以托于妇人之手?况且李康妃对圣上是多么粗暴!你们有没有记起那次李康妃讨封的事,李康妃当着皇上和我们众臣的面把新天子拉入推出,多不像话,怎么可以由她来照料。我建议,未经册立并不重要,现如今新天子已是无可争议的储皇。我们应该尽快拜见新天子,群呼万岁。然后拥护他去宫,先暂住在慈庆宫,摆脱开李康妃。”在场的大臣都认可杨涟的主意。
汇齐了方从哲、刘一燝、韩爌等阁臣后,大家才都来到乾清宫门,在那里,他们却被持梃的內监拦住,不容进入。此时杨涟奋勇当先,他大喝一声:“奴才,我们是皇帝召来的。如今皇帝已经晏驾,你们拦在这里,想干什么!”一下喝退了内侍,群臣才可以进入乾清宫。群臣首先对朱常洛的遗体进行跪拜哭奠,行礼完毕。群臣才发现皇储不见了。
李进忠李公公现在对未来很是期盼。在期盼之余,他回想起自己辛酸的前半辈子。
李进忠原本不叫李进忠,他原名叫魏四。魏四年轻时因为赌博输钱,还不起债,把女儿卖给别人家做童养媳。卖女儿的钱,还不够还账被债主一顿痛打。不得已,魏四决定自阉当太监,躲进宫里赖掉赌债。是呀,与其饿一辈子肚子,何如进宫当太监!魏四是个赌徒,赌博的本钱就是胯下的二两肉。魏四给自己去势以后,去宫里求职。在明代,净了身也不一定能当上太监。社会上对净身未入宫的,有一个专门的称呼——无名白。魏四是幸运的,他在万历十七年参加了太监的挑选而且被选中去前三所里倒马桶。在所有待选的人里,他二十三岁算是年龄最大的,身材魁梧,身手灵便,成为了那二十多个人里头唯一的入选者。在宫廷里他改名叫李进忠,从最底层的宦官做起,后来他升到太子东宫侍奉王才人以及王才人的儿子朱由校。从开始到现在,魏四在宫里呆了整整三十年。
今天,皇帝驾崩了。李康妃让李进忠把朱由校带到乾清宫的暖阁里看守。在宫里,李进忠知道永远不要去惹恼得势的人物。李康妃是先帝的爱妃,也是朱由校的监护人。她的命令,李进忠万万不能违抗。如果办好这件差事的话,李进忠得到李康妃的青睐,以后在皇宫的权势就能再上一个台阶。唯一奇怪的是,他以为皇帝驾崩,朱由校会伤心难过或者害怕恐惧。结果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朱由校表现的反常的冷静淡定。在暖阁里,就只有李进忠和朱由校两个人,几个小太监堵在门口。在死一般的寂静中,朱由校对李进忠问道:
“李进忠,我要当皇帝了,你是选择帮李康妃还是帮我呢?”李进忠被问的惊愕无言。这还是原来那个朱由校么,不过这句话也点醒了李进忠,现在宫里最有权势的人物已经变了。
乾清宫前殿内,次辅刘一燝还在问近旁的宦官:“圣上宾天,皇储便该在灵前即位,皇储现在为何不在这里?”内监们都避而不答。幸好曾为朱常洛伴读的内监王安近前来悄声道:“皇储让李康妃给藏起来了”。
刘一燝大声喊道:“哪个大胆的,敢把新天子给藏起来!”
王安又赶忙道:“别急,列位在此稍候,等我进去看看。”
王安到后殿去见李康妃,他讲:“康妃娘娘,皇储必须群臣拥立才能继承大统,皇储出见群臣是避不可免的。李康妃一时被他说动了,就叫李进忠把朱由校从暖阁带出来交给王安。但是李康妃忽而又觉得不妥,又忙想拉他。朱由校闪身躲过了这一抓,跟王安跑到外面。
外面守候的诸臣,一见朱由校便高呼“万岁”。刘一燝在左,英国公张惟贤在右拉着朱由校往乾清门外跑。李康妃马上发现自己上当,派了李进忠和几个太监拿着木棍去把朱由校追回来。在几个太监和李进忠追朱由校的时候,李进忠突然用木棍打那几个小太监的头,太监们猝不及防被李进忠打到在地。朱由校此时已经坐上乾清门门口的御辇,回头一望目睹了此场景。李进忠迅速跑到御辇前跪拜,并讲:“皇上,请让老奴侍奉你登基。”
“好,李进忠,你弃暗投明的还不算晚。跟我走吧。”朱由校回答。此时,几位老臣也顾不得许多,抬起御辇就走,迅速绕过内左门,经崇楼、文楼,直奔文华殿。李进忠也迅速跟上来。在文华殿,群臣向朱由校正式跪拜行礼。行礼完毕,李康妃又派宦官来纠缠要朱由校会乾清宫。诸臣见势如此,觉得此地不宜久留。经过商议之后,朱由校和诸位臣子去慈庆宫。
慈庆宫,本是皇太子东宫所在地。朱由校到慈庆宫,也就包含1着正位东宫的意思。吏部尚书周嘉谟对朱由校说:
“今日殿下之身,即是国家神人托重之身,不可轻易行动。就是每天到乾清宫哀悼先帝,也必须等待各位大臣到齐以后才能出发。”
“我看没有这个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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