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拆庙(1/2)
但时间久了,邬村长面子上过不去,于是隔三差五地找胡德凯的麻烦。
一个村长想找村民的麻烦是很简单的事,因为胡德凯从事的是纸扎行业,多少有些犯忌讳,于是邬村长便联合了一些村民排挤他,当时胡德凯敢怒不敢言,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也只好一直隐忍着。
八十年代末的时候,川东各乡县开始大兴土木,众多开发商进驻了一些相对不那么偏远的地方搞房地产,也让相应的村子赚了不少钱。
秀水村才有人那会儿,大约百多年前,修了一间不大的土地庙,里面供着一个不知名的土地尊,年头久了土地相都让香火给熏黑了,据以前的老村民说,还是有点灵验的,谁家有个小病小灾的,去拜拜都能有所好转。
邬村长见临近的几个村落都开始修路引资,为了自己的政绩,有些坐不住了,便召集村民商量对策,有好事之徒便建议,秀水村也集资修条大路,这样通达性好了,外面的地产商也能看上秀水村的地,倒手一卖,现金到手。
邬村长略微一盘算,觉得这个生意做得。
等到村民开始修路打夯的时候,问题出现了,那座不知什么年月修好的土地庙,恰好位于出村的必经之路上,如果不拆了,这条路就修不下去。
于是邬村长便组织人,准备找个日子拆了土地庙。
这时胡德凯忽然跳出来说不可以,这座庙里的土地尊已经落地成仙,主管一方水土,强行拆了庙、村里会招灾的。
邬村长当然不高兴,好容易有个让村子能挣钱的法子,你胡德凯跳出来这是要断大家伙的财路么?于是三言两语就把胡德凯给轰走了。
有一些年轻泼皮村民说,胡德凯之所以不让拆庙,是因为他和庙里的土地尊签了契约,那庙里供的土地尊不是保一方平安的,而是单独为他胡家服务的。
之前胡德凯做纸扎匠那会儿,有些村民为了给家人推运,基本上都会找他种生基,也就是将活人的东西葬入墓穴中,保家人和自己平安。村里但凡有些岁数的老年人,为了荫庇子孙后代,几乎都在胡德凯手里种了生基。
听说要拆庙,这些老头老太自然也是不愿意的,但苦于村里的年轻人那时都唯利是图,听不进去劝解。
说来也巧,正在双方各执一词无法评判的时候,村里有个老头找胡德凯种生基,生基刚落下去没几天,那老头竟然摊在床上一命呜呼了,据说发现尸体的时候老头眼瞪得贼大,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活活给吓死的。
一时间村里闹得不可开交,不少人开始指责胡德凯动了邪术,种生基竟然把人给搞死了,一定是招了鬼魂入宅,让那老头死于非命。
邬村长见形势对自己一片大好,便找人强行把胡德凯给扣了,又给省里打电话说村里出了个封建欲孽,当然那个时候已经没这种说法了,但因为当村长多年,邬村长还是有些自己的道道儿,硬是找公安把胡德凯关了一个礼拜。
等胡德凯回村的时候,土地庙已经被拆的连根粱都不剩。
胡德凯当即呼天抢地,说村子里要遭大难了,逢人便说,土地庙被拆了,但凡种过生基的人都会不得好死,甚者家人也会受牵连。
邬村长哪管这么多,既然已经拆了庙,那就继续修路吧,一帮人干得风风火火,好不威风。
后来有几个八卦的女人在村口聊天,才听到有人说其实拆土地庙是邬村长设的一个局。
要说这邬村长,看上去五大三粗,并且是个新科学的拥趸者,但骨子里还是知道一些他说的“封建迷信”的道道,其实他第一眼见到那个庙里供的土地尊时,就知道这东西不是俗物。
胡德凯是个纸扎匠,又给村里人安排种生基,这种民间术法效果很显著,至少每家种过生基以后都人丁兴旺,无灾无难的,邬村长虽然知道这尊土地神惹不得,但当时利欲熏心,也顾不上那么多。
好在胡德凯忽然跳出来力保这座庙,让邬村长瞧出点门道,他知道胡德凯懂的那些术法,一定和这座庙有不可说明的联系,既然有联系,那偷偷动点手脚,到时候就说土地庙里的神像自己塌了什么的,胡德凯被断了后路,也拿他没办法。
所以说无知者无畏,这句话真不是好话。
于是趁着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他雇了几个青壮年劳力,偷偷把土地神相的脑袋给敲掉了,但土地神相脑袋刚一落地,脖颈出竟然渗出一股股黑水,腥臭无比,当场把几个痞子青年吓得屁滚尿流。
好在邬村长重金收买,那几个人才没有吱声,只当事情没有发生过。
结果第二天,就出事了,一个刚种过生基的老头在家里活活被什么东西给吓死了,得知消息以后邬村长自然心里一颤,但随即一想这也不是坏事,至少能抓住胡德凯的把柄。
于是就有了起先的一幕,胡德凯被抓走了,邬村长在村里做够了舆论*攻势,于是一帮人浩浩荡荡拆了土地庙。
土地庙拆了以后,邬村长心头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但他不知道的是,这尊土地神到底是什么来头。
早些年胡德凯的老爹胡德友来秀水村落户的时候,就一眼看出这座庙里供的根本不是个什么土地神,那尊看上去黑乎乎的塑像,其实是一座已经风干的山精。
山精可不是俗物,古称“枭阳”,是一种只在古籍里才有记载的山中怪物,修炼久了成精,有呼风唤雨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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