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鸳鸯帕子(1/2)

车马出了县里之后直奔乡里，颠簸前行，顾柔扶着车旁，汗津津的皱着眉头。

下次，她再也不轻易出门了。

累得很。

甄氏看着她脸色不好，忙掏出帕子，递给顾柔，担忧道：“阿柔，又不舒服了？”

“娘，没事。”顾柔抬头，看到甄氏关切的眼神，忽然问道：“娘，姑母她发了好大的脾气”

甄氏听了，却不在意的摆摆手笑着，“那算什么发脾气，她若不是冲我喊一喊，她那个婆母可就要为难她了……这事毕竟也是我没给她面子”

甄氏当着周顾氏的面直接对潘氏说周二少爷和顾柔差着辈分，就算没有袁天，那周义和顾柔也不合适。

潘氏自然也不愿意在乱了伦常辈分，虽然当初的确有意，但如今顾柔和袁天定了，再怎么相中顾柔也无济于事。

顾柔点了点头，姑母在周家也是难做，一如她当初嫁入袁家。

成亲前自然是你侬我侬的，成了亲之后可就不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婆媳，妯娌，姑嫂，主人和仆人，男人和女人，各种各样的问题都会接踵而来。

姑母原来也是争强好胜不轻易低头的人，可是在周家十年，岁月和生活几乎要磨掉了她所有的棱角。

这一次，她可不会再过那样的日子了。

回了顾家顾柔便迫不及待的返回里屋，拿出小包袱将丝线缠好，布料整理好放在匣子里，留了一块放在桌上，抓紧时间便绣上了。

顾柳跳着进了里屋，看到姐姐穿针引线的绣着，走过去才注意到了姐姐绣的居然是一对鸳鸯。

“呀，姐姐你怎么？”

顾柔绣的太认真，居然没注意到顾柳走进来，微微叹气，“你莫要声张，看到就算了。千万别让第三个人看见，左不过房间里只有你我。若是让别人知道了，你姐姐可就要臊死了。”

闺门中未出嫁的女子绣些花草鸟兽的倒也没什么，以前她们几个也都是绣这些东西，只是从来都不曾绣过成对的鸳鸯。

顾柳太过惊讶，捂着小嘴，“姐姐，你怎么会突然绣这个呢，之前绣的不是卖的挺好的吗？现在绣这个也太……”顾柳脸色一红，“你不知羞，还没嫁人呢，就想着要绣鸳鸯帕子给未来姐夫了？”

“胡说什么，这不是给那个人的。”顾柔顿时便沉下脸来，眉间夹杂着微微不快，神情认真道：“实话跟你讲，这就是我今天去找陈老板主要目的，这个帕子虽然比花草麻烦了点，但是价钱起码能翻倍。”

顾柳一听便来了兴趣，连忙搬着椅子坐在顾柔身边，好奇的问东问西。

顾柔昂首示意了下门口，顾柳连忙去拿了棍子挡住了门口，再度坐回。

原是顾柔记得前世嫁人后偶然从媳妇婆子中得知大宅子里经常会有人买这种帕子以做定情，但是又不好声张示人，陈家铺子里从前没有这种生意，顾柔便关起门来告诉了陈晋。

陈晋得知这个消息后先是惊讶了一番，惊讶一个乡村小女子怎会知道这等私密的大宅秘事。

但陈晋也是一个精明的生意人，原来便有伙计说起过有人偷偷摸摸的来买，店里却没有，而他们的竞争对手看着不起眼，却暗地里已经展开了这种生意。

是以陈晋想了想便同意了顾柔的提议，顾柔和陈晋甚至谈了谈价钱的问题，说是起码能翻五倍。可陈晋却不赞同，他相信顾柔的绣工，绣的好，能争取卖到十倍以上价钱。

顾柔倒是没那么贪心，五倍价格就已经很满足，只道一个条件，提前预支给她一笔银子补贴家用。

她把二两银子的钱袋子给了甄氏，又去买了点东西，自己手里又留下了二钱银子，以备不时之需。

顾柳一听这鸳鸯帕子能这么赚钱，便来了劲头，眸子亮亮的，“真能有这么多银子啊，那我也试试”

顾柔但是很欣慰妹妹能有这样的兴致，起码知道为家里分忧了，但她可不能让顾柳这样的小丫头也掺和进来，万一以后倒霉了事发，全都是她一个人就足够了。

可话却不能那么说。

“之前娘教你我的时候，你贪玩不肯好好学，现在倒是想绣了？可我看过你绣的竹子，比杂草还歪歪曲曲，真是没法看的。”顾柔轻笑，无奈道：“你若是真想替家里分担，那就从头开始再学，等你绣工好点，姐姐在教你学绣鸳鸯”

顾柳犹豫了，沉默了下来，顾柔心道也不能急于一时，“妹妹想想罢”

……

当晚甄氏坐在榻上打开了顾柔给的钱袋子，看过之后沉吟不语。

顾淮咳嗽几声，冰凉的手去握住甄氏的，从听见甄氏的话便一直眉头紧锁。

“这一阵我身体已经好多了，过两天我便回私塾看看”

甄氏回过神来，看着身畔苍白脸色的丈夫，浅笑，“你可不能急，你是一家的主心骨，别担心了。一切都有我呢”

“可我是一家之主，不能养活你们算什么男人”顾淮打定主意，明日便去那原来教学的私塾看看，想想办法怎么撑起这个家，总不能一家生计都要靠着女儿。

……

夕阳西垂，暮暮沉影。

顾柔提着绿裙走到裴宗游面前，看到他青衣着身，面容憔悴，便道：“裴公子等了太久了吧？阿柔一时绣帕子忘了时辰这才……”

“我也刚到不久，家中事情繁杂，幸好你也没到，倒是凑巧。”

顾柔绣着绣着便是从早上绣到了中午，午饭时才从甄氏那里得知顾淮去了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