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山鸡与凤凰(1/2)

柳巧儿极力掩饰心中的那份愉快，但几日里的脚步轻盈，还是引起了柳寡妇的注意。

虽然柳巧儿的眉宇之间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柳寡妇还是敏锐的察觉到，这个骚蹄子，大概是有什么开心的事。

柳巧儿几乎是在柳寡妇的折磨中长大，但奇怪的是，在柳寡妇的虐待之下，不论柳寡妇如何的折磨她，在她身上给她留下怎样的伤痕，柳巧儿却是越发出落的水灵剔透，她不仅有着和刀把镇格格不入的美貌，即便身材，虽然就还没有长开，也已经能够看出体态fēng_liú的前期模样，这种长在骨子里的韵味，更让柳寡妇心中愤恨。看着柳巧儿一天天长大，一天天招引来镇上地痞无赖和那些浪荡子或火热或淫邪的眼神，柳寡妇心中的憎恶也就更与日俱增。

她对柳巧儿的折磨也就更多一分。

柳寡妇一想到柳家的这个扫把星竟然也会有开心的事，便不由得恨得牙根疼。

你也敢有高兴的资格？是不是老娘打你打的少了？柳寡妇看着柳巧儿，眼神里满是厌恶。于是又是一阵竹杖落身，直到把竹杖都打裂了，柳寡妇这才心满意足的停了下来。

只是身体上的疼痛，并没有让柳巧儿心底的愉快抵消一分。

柳巧儿从出生起，便活的艰难，从没有得到过哪怕一丝一毫的善待。从很小的时候，她并不知道恨是什么，后来，她在柳寡妇一声声的诅咒声和打骂下成长，柳巧儿也渐渐明白了什么叫做恨。

于是，她慢慢的学会了如何仇恨一个人。恨一个人，你可以骂他，可以打他，不需要任何理由。只是她太弱小，即便是恨，也只能是偷偷的，只能偷偷的在黑暗中，在心中恶毒的诅咒。

柳巧儿恨死去的爹娘，恨活着的柳寡妇，恨镇上那些取笑她打骂她的浪荡子，但是她最恨的，却是这个流浪在刀把镇街巷之中的孤苦少年。

为什么恨他，也许刚开始的时候是因为妒忌。妒忌他有人疼有人爱。

后来，少年成了一个人，为什么还要恨他？

因为他跟自己一样，是个扫把星。

柳巧儿因为恨自己是个扫把星，所以更恨少年。

只是这种情绪，除了柳巧儿，没有人知道。就是少年，偶尔见到了柳巧儿，也会报以腼腆的笑容。

可以说这是柳巧儿在镇上唯一能感受到的能称得上是温暖的笑容，然而这个笑容让柳巧儿更是厌恶。

然而有一天，柳巧儿发现，镇上忽然间不见了少年的身影。

一天过去，两天过去，直到第三天，柳巧儿还是看不到少年的身影。

柳巧儿的心弦紧绷了起来。

四天，五天……十天，接着是半个月，还是不见少年的身影，柳巧儿的心揪了起来。

怎么还不回来？去哪里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柳巧儿日思夜想，盼望着少年归来。

好多次，柳巧儿坐在黑暗中，看着远处少年栖身的地方，暗暗发呆，甚至在半夜趁着柳寡妇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的溜出去，到少年往常栖身的地方，想要看看少年是不是偷偷回来了，可是每次都看不到半个人影，便怅然若失。

少年足足消失了一月有余，这一个月来，柳巧儿便如失了魂一般，一直处在一种“他是不是不回来了”的恐惧中，让柳寡妇很是奇怪这个小蹄子怎么了，不论怎么打怎么骂都没有反应。

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少年终于又出现在了那个熟悉的地方。柳巧儿看到少年瘦弱的身影，日夜悬着的心，这才安放了下来，看到少年的身影，第一次，柳巧儿流下了高兴的泪。

原来，这个她一直恨着的少年，好像成了她的灵魂中的一部分，不可失去。

因此，当她看到少年的身边出现了一个莫名的美丽身影，那一瞬间，心中有如雷击，好像一直属于自己的某个东西，突然间失去，再难寻回。

她是什么人？跟他有什么关系？虽然明知道那个女人不会和他有什么关系，仍然让柳巧儿的心七上八下，浮想联翩。灶下红红的火光映着少女的脸，一片潮红，不知道是火光映出来的颜色，还是因为心潮的冲击。

水早已烧的滚开，失神的少女一把把的递着柴火，毫无察觉。直到屋中柳寡妇的喝声又起，柳巧儿这才回过神来，忙又添了几瓢冷水，怯怯的走进堂屋，言说洗脸水已经烧好了。

柳寡妇嗯了一声，柳巧儿怯怯的过去，拿过柳寡妇的棉袄，去灶间在火上烘了烘，柳寡妇借着暖意，穿衣起来。

站在门口，柳寡妇正梳着头，然后也看到了外面那奇怪的一幕。

柳寡妇因为惊诧而大张着嘴，她见到少女，宛如是画中人一般，面相虽看不太清楚，但依稀可见眉眼如画，头上绿云扰扰，出尘不凡，一眼便能看出是个不得了的美人儿。

柳寡妇貌丑肤糙，却最爱美，尤其见不得别人的美貌。平日里看到柳巧儿，柳寡妇恨不得把她的那身人皮揭了然后穿在自己身上。柳巧儿貌美，但毕竟是个怯怯懦懦的农家女儿，平日里在柳寡妇面前，就如羔羊一般，柳寡妇时刻踩她在脚下，从不曾将她放在眼里。而此时见那女子，不仅容貌比柳巧儿美貌几分，却还有一股超凡脱俗的气质，衬上一身素衣，更是如那嫦娥离月宫。若是拿镇上那些花枝招展的镇上大户人家的女儿相比，也是一个好比天上云一个好比脚下泥。尤其女子身上的那种淡雅的气质，更是让人在注意到她的美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