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梦中梦痴子恨吞声,情外情怨女叱杏林(1/4)
且说寒江雪朦胧中和一人撞了个满怀,连忙道歉,遂定眼一看,不是别人,却正是那急急从院门北边出来的冷春山,两人随即红了脸,尴尬无比,便都忙各自走开。
寒江雪回到旅馆,尚自心跳不已,索性一头倒上床来便睡,却辗转难眠,想着日间种种,一时心绪烦乱,担心着自己无意间窥破了人家的苟且之事,恐遭人报复;又想着那芍药丛里令人脸红心跳的一幕;还有那冷春山凹凸有致、略带风骚的体态,以及两人在围墙外一撞满怀,自己无意间触碰到了她那两座臌胀胀的小山,竟如同被电击了一般。
寒江雪拿出一张小芸的照片来仔细端详,见她眉若春山,眼含秋水,微微含笑,粉面左边一个浅浅的酒窝,如同盛满了蜜汁一般。记得和她初见,两人各自捧着一本百二十回《红楼梦》,一人在花架子这头,一人在花架子那头,直到日暮,两人没说一句话,却在出来的花荫路上也撞了个满怀,两本《红楼梦》落地,两人红了脸,随即又相视大笑。
寒江雪一夜辗转,直到天色微亮方朦朦胧胧睡去,却只见那花荫中一丛芭蕉冉冉,巧笑声中一位美人转了出来,粉红的撒花百褶裙,玉面含春,眉蹙春山,如同一朵美人娇一般,便向自己颔首低眉,似嗔非嗔,似喜非喜的道:“如今我要走了,你也不来看我一看”。
寒江雪急忙上前去赔笑道:“这几日实在忙,竟冷落了你些儿,你的心疼病可好了些,如今又要往哪里去?”。
美人道:“你终日家只不过是‘无事忙’,今又招出祸来,且不自知。我走后,你且善自珍重,把那吟风弄月的心都丢了些吧。虽说你我皆因一本《红楼梦》结缘,可此书终非正书,比不得那些经史子集和经世济民的学问,于世路上无用;况且我这心疼的病,竟有一大半是因它而起。想着自己索性丢开了吧,却又一时放不下,心里惦记着书中各人的结局,奈何这后四十回书穿凿附会甚多,百思不得其解,竟至抱憾成恨,可知此书有‘毒’,沉迷者必有悔恨。你岂不闻世人之言道‘读了《红楼梦》,到老一场空’,你如今而立之年,仍然摇肩垂臂,岂不是它害了你”。
寒江雪听得此言,心里便有些不快,却又不好发作,只得道:“你几时变了,竟这般世俗市侩,和那些庸人一个腔调。前几天你还叫我批注了《红楼梦》来你看,这会子竟说出这般有违你心性的话来”。
美人见规劝无用,反招出寒江雪的呆性来,便只得摇头叹道:“看来这道理,非至死不悟。你既这般沉迷醉心《红楼梦》,何不把那雪芹原意的后四十回书补撰出来,一者遂了你我心愿,二者或许让你博得个虚名,也不负了你我因《红楼梦》结识一场”。
寒江雪听了,顿时心里便又欢喜起来,随即想起白日间所做的梦来,笑道:“你说的是呢,白日间我在那芭蕉树下读《红楼梦》,竟睡着了,作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那评《石头记》的脂砚斋了呢,她竟也嘱咐我把后四十回书写出来,还交给我一本残卷,说是雪芹原稿,我只把它仔细的放在贴心窝子的怀内,醒来时却不见了,只觉得心口疼痛,腿脚麻木,满眼金星。你说奇不奇怪,可不可惜”。
美人道:“只要你的心和他的心一样,不在了又何妨,会心处已得三昧,你且用心写出来便罢了”。
寒江雪心里欢喜,便欲拉起美人的手,却只见美人一蹙眉,那脸上的小酒窝便不见了,隐隐竟有些那梦中人“脂砚斋”的模样,并转身便欲走。
寒江雪心里又急又喜,口里便叫了一声“小芸,哪里去?”。
那美人拖着一缕红裙头也不回的走了,须叟消失在冉冉芭蕉后面,却传来细语道:“如今我去了,再无相见。你秉性fēng_liú乖张,于世路上不通,难免吃亏,不如回乡下耕读著书,也可安身立命”。
寒江雪大惊,心里不舍,泪水便在眼眶里打转,待要追上去,怎奈脚下被一花枝绊住,栽头便倒,口内哎呦一声,便醒了来,却是跌在床下,额头上蹭破了一块皮,心口一阵疼痛,顿时心狂跳不已,冷汗涔涔直冒。
寒江雪爬起,尚自惊魂,眼前耳畔似乎那梦中人声影不远,顿觉得此梦蹊跷,一时情难自禁,眼里竟滴下几滴泪来,却又一时无解。想起数日前和小芸作别,她一颦一笑,粉面含春,蹙眉间似有难言之隐,自己又不好问的,于是便胡乱穿好衣衫,便欲出门。刚走至门口把门拉开,迎面却站着一位摩登女郎,举手正欲敲门,见门突然打开,顿时惊得杏目圆睁,合不拢嘴。
寒江雪亦吓了一跳,抬眼一看,却是冷春山,只见她穿着时髦,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粉红色小皮包,亭亭玉立,一袭紧身束腰撒花蝴蝶百褶裙,长发齐肩,眉黛轻描,丹唇一点,嘴角细细微翘,一小粒黑痣挂在左边嘴角,似美人刚吃了黑芝麻,没来得及擦嘴,漏出了一小粒来一般。
两人都红了脸,一时手足无措,竟有些尴尬。寒江雪想不到竟会是她,想说些什么,却又搜肠刮肚,红着脸一语说不出来。
两人呆站了片刻,冷春山索性把柳眉一挑,似嗔非嗔,似笑非笑的睨眼看着寒江雪道:“你金刚一般把着门,是怕我进去吃了你不成”。
寒江雪心头一紧,顿时脸上红得紫胀,便连忙把门全打开,道声:“稀客稀客,请进请进”。
冷春山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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