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苗人的故事(1/2)

在家中养了半个月的伤，黄小鹤才感觉真正恢复过来。

这段时间里，阿公来过几次，除了给他调配了几味草药煎水内服外，还给他送来了二十几个小口袋，里面全是配好的药草，让他娘每三天用一个口袋的草药，在大锅中煮够一个时辰，再连水一起倒入大木桶中，兑入凉水给他泡澡用，并叮嘱他每次泡澡时间不能低于半个时辰。

村长仡慷乌桕也带着儿子仡慷明森和女儿仡慷倩怡来过一次，除了让仡慷明森向他道歉外，还带来了上次打猎后应该分给他们家的肉类和一小包盐巴。肉类不多，这是因为黄小鹤家没有出力，也是因为他们家只有母子二人。但是一小包盐巴却是十分难得，贩卖盐巴的马帮只会到土司府，苗人很少有钱，只能用毛皮、草药等交换，而黄小鹤家里也没有这些东西，上次吃盐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这点盐巴应该是仡慷乌桕用来表达歉意的一点意思。

至于仡慷明森的道歉，黄小鹤看着他口不对心，言不由衷的样子，也懒得和他计较。一句话，老子总要打回来的就是。唯一的亮点就是仡慷倩怡，可惜这次她基本没怎么说话，只是紧紧挨着她父亲低着头坐着，黄小鹤贼溜溜的瞟了她好几眼，发现她并没有看他，但是她嘴角的一丝笑意还是被他敏锐的捕捉到了，不由心底暗暗高兴。导致仡慷乌桕向仡慷伍燕提出要黄小鹤跟着他一起练习战技的这些重要的话都被他忽略了。

当然，来的次数最多的还是弗儿，不是采了一些花儿放在他房里，就是找阿公借了一些草药书来给他解闷。黄小鹤从六岁开始跟着阿公认字，其实这些年阿公的书他都已经看过了，甚至都能背的出来。阿公的书也只有二三十本，大部分还是残缺的，这些书因为年代久远，几乎都快要散架了，阿公告诉他，这些书都是村里巫公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已经数不清多少辈了。

第一次泡澡时，他刚赤条条跳入木桶，只觉得自己如同跳入了一个火炉一样，浑身皮肤烫的通红不说，那水里的药力如同一条条火蛇，透过他的毛孔往他体内钻去，他嗷的一声惨叫，又从木桶中跳了出来。也许他这声惨叫过于凄厉，他娘和正好在他家的弗儿在第一时间就冲了进来，吓得黄小鹤连忙转身，想想还是不妥，慌忙用两手捂住屁股，看看卧室内实在无处藏身，无可奈何之下再次跳进木桶。引得那娘两一阵大笑，关门离去。

当那火气再次向他体内钻去，黄小鹤此时只能忍住，慢慢的皮肤上大火灼烧的感觉变得麻木，而体内的肌肉、血管、经络、骨骼和五脏六腑感觉无处不被火焰包围，这感觉，就像下一秒全身就会完全被烈火吞噬一样，黄小鹤紧紧咬住牙齿，黄豆大的汗滴不停的从他额头上滴落，他脸上涨得通红，而且那红色越来越深，越来越浓，似乎马上就要渗出血来。那火焰在他体内缠绕着不肯离去，不放过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持续燃烧着，甚至在这一刻忽然让他想起酒宴中挂在篝火上的黄羊。。。

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他体内的火焰却在缓缓退去，又过了一刻，连皮肤上烧灼的感觉也没有了。黄小鹤吁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一低头，发现木桶中的药水居然由深棕色变成了血红色，难道自己流了这么多血？想想应该不可能，要是留这么多血，只怕自己早已经死了吧。他跟着阿公学习，对药材知识还是学有小成的，转过头来就明白了，应该是药水里的药力已经被自己完全吸收了，才改变了药水的颜色。

黄小鹤收拾好自己，走了出来，看见他娘笑吟吟的望着自己，而弗儿却有点躲闪他的目光，他更加觉得不好意思，但转念又想，男人嘛，被看了也不吃亏。也就不再把此事放在心上。

接下来每过三天他就要接受煎熬一次，从最开始的痛不欲生，他的身体也逐渐适应了药水的刺激，反应也不再那么强烈，相反的，在这些药水浸泡下，他的身体更加结实起来，身上的肌肉也开始隆起，身体轻健，上山爬坡如履平地，力气也渐长，背起两人高的柴垛回家，路上再也不用歇息。

砍柴时黄小鹤使用了田二牛送给他的“柴刀”，令他意外的是这把刀出奇的好用，平时很难砍断较粗的树枝，拿这把刀轻轻一挥就砍断了，从此，他也越来越喜欢这把刀，轻易还舍不得用。他把这把刀在磨刀石上磨了几次，可刀还是黑黝黝的，没有任何改变，抱着“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的态度，黄小鹤较上了劲，一个时辰后，他才终于放弃了，他的刀连块铁锈都没掉下来，受难的磨刀石却被他不小心挥刀劈成了两段。他现在才发现这把刀可能不像他想象的那样简单。

至于仡慷乌桕要他一练习战技，黄小鹤心里还是有些转不过弯来。不是他记挨打的仇，而是想到跟随仡慷乌桕，就又要面对仡慷明森等人的嘲讽，他有些受不了，所以他就一直拖延着，不肯过去。他在骨子里可还是一个骄傲的男孩子。

这天一大早，黄小鹤提着他娘新做的吃食往阿公住的房子走去，阿公还是村里的巫医，为了方便他照顾病人，村里安排了一间大房子给阿公住，大房子里还供奉着祖先和神灵的灵柱，他娘也算是出嫁了，所以他和他娘没有资格住在这里面，他们现在住的房子是阿公当年还没有成为巫公时住过的老房子。

走进院子，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