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十一(1/2)
入夜,畅怡轩上房。
薛建邺躺在床上,地下的椅子上坐着赖着不肯走的蒋兰欣。
忽然窗棂发出轻轻响动,蒋兰欣受意去开窗,一身白袍的王大夫顺着窗户提脚跳了进来。朱宁薇暗道,不愧是武功高强啊,大晚上的,也敢穿了白袍出来招摇。
蒋兰欣吓得忙退后两步,抚着胸口问,“你是谁?”
朱宁薇坐起了身,指着另一侧的椅子,“先生来了,请坐。”
王大夫不客气的坐下,抬眼打量着薛建邺和蒋兰欣,悠悠问道:“大少爷见过我?”
朱宁薇轻笑,“先生定是好奇,我为何知道那句话吧。实话不瞒你,那句话曾是我那已去的三弟妹告知,她的娘家母亲朱夫人,便是当年救你的妇人。”
王大夫狐疑,“哦?去了的三弟妹?定远侯府的三少奶奶?何以证明?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她又为何把这事告知于你?”
朱宁薇阻止了听到她提起三少奶奶就要开口的蒋兰欣,认真的看着王大夫,“三弟妹菩萨心肠,自嫁进薛家,得知我多年缠绵病榻就提出要请你来为我看病,我自认从前看了太多大夫,这身体大抵只能这般了,便不肯应承下来。三弟妹却言道若是日后我改了想法,即可到杨柳巷子找你,并告知了我那句话,说若是你不来,说了那话便会来了。”
王大夫听了这话并不全信,只转头看见满脸狐疑的蒋兰欣,问道:“大少爷,可否请尊夫人回避?”
朱宁薇忙挥手让蒋兰欣下去,他早就看蒋兰欣碍眼了,只之前赶不走,现在王大夫提出来,他哪里还有不愿意的。更何况等会还有些话要编出来骗骗王大夫,若是蒋兰欣听了,说不定就道大少爷和自己有私情了。就算自己死了,那别人也是不能诬蔑的。
待蒋兰欣关了门,王大夫脸色一变,“我劝大少爷还是实话实说比较好,别忘了现在可是你有求与我。”
朱宁薇眼睛一转,就知道王大夫在介意什么了,是啊,就算是三弟妹想要给自己医病,告诉了自己那句话。又怎会告知自己,王大夫不仅医术高明,还是武艺高强呢?更兼着,自己还知道他是用毒和解毒高手。
无法,只好狠心继续编造,“说出来实在是家丑,我那三弟与内子自幼一块长大,颇有些说不清的关系,三弟妹自嫁到薛家,便发现不妥。但苦于毫无证据,内宅又是我那嫡母掌权,三弟妹几次闹腾,都被我那嫡母和三弟按下了,无奈之下只好寄期望与我,盼着我身体好了,能尽快查出来,为她也为我自己说话。实话不瞒先生,我原是不信的,待得三弟妹忽然离奇一尸两命,我才惊觉不对。但我不过一庶出之人,内子又是嫡母的亲侄女,薛家本就没我说话的地,无奈之下只有找了先生。其一,定然是望先生为我看身体,其二,也是想借先生的好武力,能帮我走动一番。”
王大夫心下大骇,听薛大少爷这话,难道自己的小恩人是被谋害了?
自己苦找多年的救命恩人,未及自己报恩,就已殒命!
怕王大夫不信,朱宁薇继续道:“三弟妹还与我说了,你母亲,姓季。”
言尽于此,朱宁薇只关注王大夫面上的表情,见他先是狐疑,后是悲愤,最后又化为伤心。知道这王大夫相信了自己的话。
当年无意中救了王大夫一家,她们本也没求回报。还是多年后她有缘得见了一眼医术高明的王大夫,瞧见了他眉眼间的那枚朱砂痣,男子有这样的痣本就少之又少,何况还和她幼时的记忆相吻合。派人彻底打探了他的消息,才断定他便是当年和母亲救的那小孩。
原来,早些年朱宁薇的爹爹曾在岭南任命知府,有一年朱宁薇随了母亲去寺里上香,路上偶遇歹人找王大夫的爹爹寻仇,砍死了他的爹爹,又抓了他娘要卖去青楼。是朱夫人看见,及时叫了家丁救了他们一家三口,又出了钱给他爹爹葬身,过后却什么话也没留下,只年幼的朱宁薇留下一小篮新摘的荔枝。
他爹爹原是个大夫,就因为给一大户人家的少奶奶看病没看好,才被追杀。其实,当年他爹爹到那大户人家的时候,那少奶奶根本就已经咽气了,追杀他爹爹,不过是迁怒。是以,他后来苦学医术,就为了将来看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奶奶们,因为求不到他看病,而活活病死。
只后来她娘因过度哀思去了,他便去打听当年的救命恩人要报恩,辗转打听到那恩人也是位官家太太,便离了岭南,来了锦州。只锦州太大,又是天子脚下,大官众多,他即使给那么多人看病,也没有遇见过当年的恩人。
没想到,他的恩人原来是朱家女儿,并且早知道自己在寻他们报恩了。
可恨薛家的那些人,竟然害了她。是了,他得帮着薛大少爷,将害了她的人找出来,让那些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好。
王大夫走到床边,对着薛建邺,“烦请大少爷将手给我,我替大少爷诊脉。”
王大夫拉了他的手,仔细诊脉,见他脉象果然不同常人,却是中毒迹象。又检查了薛建邺的眼睑和舌苔,才开口道:“依脉象和身体情况来看,大少爷饮食非常不当,而这身体虚弱无力的主要原因,是被下了□□。”
竟然真的是被下毒了,看来薛大少爷活着,挡了别人的道啊。
朱宁薇拿出翠羽偷来的药,和自己先前藏下的,递给王大夫,“先生帮着看看,这两粒药是我平日常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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