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坠入低谷：义背后的身世(1/2)

末生博士知道迟早会有那么一天的，所以在义暴躁地推开房门时，并不显得有多惊讶。

此刻的末生博士已经七十六岁了，对他们来说不算很老，只不过博士因为用脑过度使得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大很多。

义努力保持在长辈尤其是眼前这个对自己恩重如山的人起码的礼貌，所以他压住了自己的怒气和急躁的心情，慢慢的从头开始问。

“博士，你今年有七十六岁了吧？”

“对，看上去是不是更老？”博士配合着义的提问，像个犯人一样的接受义的盘问。

“那么请你告诉我，为什么您这么显老，我却这么不显老呢？”义篡紧了拳头，咬着牙说出了第二个问题。

“我这辈子啊，太注重事业，不但没有娶妻生子，现在连头发和牙齿也留不住了…”

“那么我呢？”义的语气中已经带有哭腔了，不知是愤怒还是悲伤。他整个人凑向了末生博士，身体向前倾斜，用带着憎恨的眼神死死地盯着眼前审问对象。

“你愿意听我讲吗？”

义闭上了眼睛，已经讲不出话了。他怕说话会带着眼泪一起出来，也怕自己没克制住自己而吼出来。他点了点头表示愿意。

“你应该还记得凡水教授。四十六年前，在合还是统一的时候，我们在‘永定’（合最边疆星球之一）附近发现了一个即将坍塌的黑洞。那个黑洞早在十三系浩齿（即十三系宇宙）初生之际就存在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开始失去原本有的威力，渐渐的将曾经吞噬的东西逐一吐了回来——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吐出来——他吐出来的东西形成了今天合与周围那些小国家的星球领土。”

“快点！”义还是闭着眼，从牙缝间挤出两个字之后马上又闭上了本来就只敞开了一丝的嘴缝。

末生博士笑了笑，又继续说道：

“后来那个黑洞就坍塌了，但他的巨大核心仍在，我们无法靠近研究。但令我们十分意外的是，我们居然在那个黑洞核心发现了生命体的存在！起初我们以为是看错了，直到在反复上百次后我们才确定真的有生命体。我们那时无比的兴奋，要知道在此之前黑洞发现生命的案例只有一次，那次还只产生了一个微生物，很快也就死了。我们不知道这次会是怎么样，但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把握这次机会，兴许可以因此解开许多生命的秘密。”

义睁开了眼睛，目光停在了窗外飞过的几只鸟上，很快又收回到了博士身上。他其实很不想听这些没用的废话，但他不知怎么地突然想对自己的身世有更多的了解，想要知道更多的来龙去脉。

“后来合的内战爆发了，众从合分裂了出去，我和凡水教授也因此相隔两地不能相见，也因此观察那个黑洞的任务就落在了我的身上。但最令我激动的时刻也在同一年开始了，那个黑洞核心渐渐消失，浓缩，变成了一个人形，一个俊美的少年——就是你。我们把你带回了研究所，你还记得那台扫描仪吗？你问过我在你昏迷的时候是不是扫过你。当时我没回答，现在我回答你，是的。而且我们在把你的系统基因与拥有‘断甲’的人的系统基因作对比后，我们得出你是‘断甲’的结论。‘断甲’你知道吧？就是不会因时间而改变的人。哈！不就是长生不老嘛，我还说得怎么玄乎。”

博士讲完了，该义讲了。

不是讲，而是咆哮。

“所以…所以你就？你们就瞒了我！瞒了我这么多年！”义一下子踢翻了旁边的书桌，桌上的图纸散落一地。

看似瘦弱的义也有那么大的爆发力。

“不是瞒，是为你好。”博士用平静得不平静的语气说道。

“为我好？为我好！你这为我好吗！你一直不告诉我真相，真把我当你十六岁的儿子了？”义瞪大了眼睛，额头爆出了青筋，唾沫也不停的从嘴里喷出。

末生博士被最后一句话惊到了，即使还是在故作镇静，但他的内心却被这句话伤得很深。

义也是在气头上，气愤之极的那种，不然义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是想，等你有能力保护自己再告诉你，毕竟这世界没你想得那么光明…”末生博士带着颤抖的双颊，用颤抖的双唇说出了这句颤抖的话。

“可我现在连自己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现在意味着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可能就死在我的怀里！我！无能为力！”义的语气更重了，他是真的深爱着伊，不想要失去她。

沉默着，末生博士没有说话。

义就这么死死地瞪着末生博士，末生博士一言不发。

良久，末生博士才用饱经风霜的眼睛看着义，从更加颤抖的嘴中说了三个字：

“还有我。”

语气特别平稳，就是每个字的开始有些发不出声音。

义意识到了自己的无礼，也从刚才的暴怒中冷静了一些。他意识到博士这时的极度悲伤的心情，也意识到了自己之前说的那句话太伤博士。

义没有再说话，而是走出了末生博士的房间。

随着一声巨大的摔门声响，末生博士的眼中止不住地留下了眼泪。

大街上的义，一脸失魂落魄，无力地看着从他身边经过的人。

掌心响起一阵伊甜美的声音，那是义给通讯设备设定的铃声。

“喂，义啊…家里怎么了，你爸怎么在哭啊，他的房间怎么这么乱啊？你们…不会吵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