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腊月初八(1/2)
“皇兄!”
即墨央扶着暮摇已行至中庭花园里,听见喊声脚下一停,转过身,“嗯?酒喝完了?”
即墨迁重重地嗯了一声,上前两步伸出手:“把暮摇给我吧,多谢皇兄照顾。”
即墨央没动,垂眸想了一会儿,忽地笑了,“在山顶观星那晚她也醉了,看来酒量欠佳啊。以后让她别沾酒了,没人能随时守在她身边。”
“皇兄所言极是。”即墨迁压着火气,又逼近一步:“给我吧,接下来就不劳烦皇兄了。”
即墨央抬眼冲即墨迁一笑:“她丫鬟已告诉过我该怎么走,我把她送回屋就行了,你快回去吧,多少人还等着给你敬酒。”
即墨迁闻言一惊,心中忐忑更胜,不可置信道:“皇兄,你知道我跟暮摇是什么关系,为何……”
“什么关系?”即墨央想了想,道:“若你非要强扯上关系,那就是同门吧。不然还能有什么?真正跟你有关系的,现正在鲁国待着,日日为明年嫁给你做准备呢。”
“你!……”
即墨迁气极反无言。这是他从小最景仰的大哥,谦和、包容,与世无争,恬淡如菊的兄长,两兄弟长这么大连一次脸红争执都不曾有,可如今,他这是想要……
即墨央敛了笑意,正色道:“暮摇心气儿高,又招人疼,我不愿再见她从你那儿找委屈受了,以后,你还是离她远点吧。”
即墨迁怔怔地听完这番话,气结于心,一时却又找不出反驳之词,盯着靠着皇兄怀里的暮摇,双眼冒火,忍无可忍地上前一把将她拽过来,迎上即墨央审视的目光,一字一顿地说:“田木栖那边我自有安排,暮摇跟我情投意合,我不会让她受委屈。”
“身为太子,你不能不娶木栖。”
即墨迁揽着暮摇与即墨央擦身而过时,听到这一句,脚下一顿,转头冲即墨央极自负地一笑,道:“江山美人,我都要。”
“太子!”有人急匆匆地赶过来,还来不及说话,忽见天幕劈下几道闪电,紧接着,闷雷滚滚由远及近地炸响在了耳边。
“出事了……”来人的话被淹没在雷声中,不等在场众人有所反应,又一轮闪电落下。冬夜惊雷,必有妖异!即墨迁急忙搂紧了暮摇。
白光之中,一个小小的黑影于园中暗处走来,是方才吐过火的凤头鸟,扑扇着翅膀一步步朝他们逼近。那鸟原本只山鸡般大小,扇一次翅膀就长大一分,眨眼间已有一人高,待它走到众人面前,就见其翎羽赤红泛金,双目精光四射,体态优雅自带三分傲慢。
这番电闪雷鸣终把暮摇给惊醒了,她睁开眼,就见一只巨鸟直愣愣地盯着自己,吓得她剩下的几分酒意全没了。“这是……”她挣开即墨迁的手,向那鸟走进几步,“朱雀?你原身有这么大?”
即墨迁跟即墨央同时上前想要把她拉回来,但朱雀比他俩更快,腾身出爪,在暮摇那声惊呼逸出口之前,擒住她身子,一飞冲天。
“暮摇!!”
这变故来得如此之快,让人毫无准备,即墨迁追了几步,朱雀已抓着暮摇飞出了神鹰府。
“这,这是什么!!”即墨迁暴怒,眼睁睁看着暮摇从他手里被抓走,心底涌上的无力与恐慌瞬时将他淹没。
“那是朱雀,应不会伤她。”即墨央出言稳住即墨迁,转身问方才传话的下人:“你说出事了,是什么事?”
那下人也被吓得愣住了,听见大皇子问话,才猛地回过神来,“启,启禀大皇子,东营,东营出事了!”
东营出事了。
自大火熄灭后,东营便成了焦黑的废墟,北风一过,卷起雾霾般的灰烬,直呛人口鼻。
奉命守卫在此的卫兵用布巾掩住鼻,一站便是一整日,日落后才有另一队来换班。有日光的白天还能好点,入夜后风吹出凄厉的呜咽声,再加上废墟里时不时地哐荡砸落个什么,待久了人心惶惶的,就怕听见什么不该听到的。
怕什么就来什么。
今日神鹰府娶媳妇儿,第一班卫兵提早一个时辰回了家,下一班的却不知怎的没接到消息要提早来,换班没人的这一个时辰,就只有个守门的大爷看着。那大爷本就是东营人,看了几十年的大门,此次受了灾也不愿离开,他孤家寡人一个,在哪儿都能活。
天黑时,大爷开始做晚饭,他来自塞外的小部族,入中原多年也改不了少时的习惯,羊肉清水煮过,再配上一杯马奶酒便是一餐。锅里的羊肉刚开始冒泡,他转身回屋去拿酒杯,就这么一眨眼功夫,再回来时,却发现锅里的羊肉没了。
大爷眯了眯眼,随手从墙上取下一把弯刀,点了个火把,猫着腰出了门。
大火后的东营,焦土四野,楼宇里没烧透的大梁横七竖八地架着,月光下像一个个形态怪异的巨兽,森然可怖。大爷屏息侧耳,果然听见吭哧吭哧的啃食声,听动静像是独行的狼。
杀个狼猎个豹对塞外长大的人不算什么难事,他扔了火把,轻手轻脚地朝着那声音走去。
等下一班卫兵到时,就看见大爷的小屋敞着门亮着灯,里面却不见人影,屋外不远处扔着个将要熄灭的火把。
卫兵相互看了看,心知不妙,推来推去,挑了个胆子最肥的进去查看。众人在外面探头探脑地等着,等了约莫有一盏茶的时间,还不见人出来,正商量着要不要再派人进去,忽听见一声长吼从废墟深处传来,紧接着炸开了让人头皮发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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