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山中晚膳(3/3)
更大更气派,房前屋后花木成荫,景致非凡。暮摇正琢磨着谁会住这房子,就见有人推门而出,立在房前忙活着什么,花木繁茂挡住了那人的面孔,只能瞥见玄色衣衫的一角。暮摇伸长了脖子张望,正巧那人抬手拂开了面前的几支木槿,于红粉雪白的花枝间露出了眉眼,闲适地左右望了望,低头垂目时也瞧见了暮摇。
皆因前世债,冤家总路窄。
隔着数丈之遥,穿过重重花墙,即墨迁的目光落在暮摇身上,再难移开。他看到暮摇探出了大半个身子,扭着脑袋怔愣地盯着自己,活像那春日柳条上停驻的云雀,好奇地歪着头四处打量。他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眼神闪了闪,霎时柔和了许多。
暮摇并不知即墨迁心中所想,只觉得跟此人纠缠甚多绝非好事,冲着即墨迁敷衍一笑,便缩回身关了窗。几番收拾整理后,熄灯上了床。
原以为离家在外会辗转难眠,不料却是一夜安睡直至天明。朦胧中听见锣声三响,暮摇猛地睁开眼,恍惚片刻,转头想看看窗外天色,却见风声大作,阴云密布,是个雨天。暮摇翻了翻行李,没找着雨具,看雨势尚微,顶着风便往练功场跑去。
初出门时只是毛毛细雨,走到一半雨下得大了,山风卷着雨滴打在身上,让人陡升寒意。暮摇不由得加紧了脚步,忽见有人撑着伞走在前头,她忙赶上去,一边嚷嚷着借光,一边钻进了伞里。伞下果然舒适不少,暮摇整了整衣衫,正想对这伞的主人道谢,话还未出口,抬头瞧见即墨迁那张神情淡漠的脸,那个谢字就卡在喉咙里出不来了。即墨迁眼盯着前方,候了半刻,见暮摇仍不动弹,无奈地问:“走不走?”暮摇这才如梦初醒般的哦了一声,点点头,迈开了步子。
这是一段山路,虽平坦,但杂草丛生,要不时堤防被风吹倒的草根绊脚,因此两人走得仔细,步伐也有些慢。暮摇一心一意地盯着地面,仿佛把所有精力都用来走路,其实她心里乱哄哄的,就像晨间的荷塘,风动莲落,蛙声四起。从得知自己身世起,暮摇就对即墨家的人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当年黎王禅位一事多有传闻,真真假假如今再难求证,这些国事她不懂,也不想了解,但在四下无人的夜里,也会生出些有或没有的假如,假如黎王没死,假如她的娘亲还在世,又会如何?再加上多多少少听了些坊间有关她与太子的传闻,让她见了即墨迁总是别扭,不知该如何与他相处,唯有沉默。
山路走到了尽头,人头攒动的练功场就在不远处。此时雨仍不紧不慢地下着,风小了些,顶上阴云渐散天渐亮,看来这雨应是转眼即停了。暮揺想与即墨迁道别,忽又忆起与此人见了几次面,次次都是不欢而散,尤其是上一次,更是有失颜面。想到这儿,暮揺不禁咦了一声,凑近即墨迁使劲嗅了嗅,疑惑地问:“你今日没用香?”
即墨迁沉着性子陪暮揺走了这一段,本是存心要等她一句道谢,好丢个不耐烦的眼神给她再抽身而去,哪知她竟提到了这个,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即墨迁顿觉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气恼地将伞柄往暮揺手里一塞,转身疾步走开了。
暮揺拿着伞愣了,这太子的性情也太难测了!好好的,怎么又得罪他了?眼见身边过往的人越来越多,暮摇也不敢再耽搁,随着人群快步进了练功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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