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荷塘初会(2/3)
即墨迁放开了暮揺,问:“你是哪个尚书家的小姐?”暮揺怔了怔,忽而一笑,正欲作答,猛地听见前方传来一阵笑声,抬头就见前方回廊里透出一串灯笼,夹杂着人声脚步声,显见得是一群人正往此处走来。
即墨迁也听见了,那是父皇的声音。他转过头,对暮揺下令:“跳进去。”
“啊?”暮揺愣了,全没明白太子的意思。
“等他们走了再上来。”即墨迁急急地说着,见暮揺毫无反应,脚步声却越来越逼近,眼看那群人马上便会走出回廊,他当机立断,将暮揺扑通推入了荷塘。
散席时沛仲瞧见皇上递过来的眼神,便让沛渊先行离去,自己来到景仁殿的西侧门口守着。不多时,谦王的贴身太监李跃匆匆赶来,躬身请将军移步宣和殿。
沛仲微笑:“皇上倒是好兴致,这个时辰了还让臣陪他下棋。”李跃低着头接话:“皇上知道将军要来,晚宴前就让小的把棋室布置妥当,就等着与将军对弈。”说话间,李跃提着羊角宫灯,领着沛仲直奔宣和殿而去。
宣和殿本是个偏远的内殿,即墨文远喜它僻静便选了当御书房,闲暇时常在此消磨时光。等沛仲进了殿堂入了内室,就见西轩窗下已支起了白玉棋盘,即墨文远正凝神落子摆棋局。沛仲凑近看了良久,不禁问道:“皇上何故摆个死局?”
即墨文远抬了抬眉,示意沛仲落座,“照如今这局面看,白子已被黑子全数围剿,绝无生路。但若是在这里,再加一颗白子呢?”说着,他起手在黑子腹部落了颗白子。沛仲不解:“只差一颗黑子便可结束此局,为何不赶尽杀绝,反而给白子让出空当?”
即墨文远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因为舍不得。”
沛仲闻言一震,抬眼看向即墨文远,此刻谦王换了身明黄外袍的常服,闲适地靠倚在窗下,取了冕冠散了发髻,只拿玉簪束了发,眉眼带着几分懒散。这样的即墨文远,沛仲是熟悉的,他不再是卫谦王,只是自己万事随缘的大哥,兴起了会独自一人来将军府敲门,也会,在死局中放一条生路。
如此,沛仲那个长久以来不敢问出口的问题也算是有了回答。
“皇上仁义,乃苍生社稷之福!”
“书瑜,你执白子,与我下完这盘棋。”即墨文远眼里仍带着笑意,语气却冷了三分:“竭力而为,万不可敷衍。”
沛仲反问:“若是,臣不想当白子呢?”
即墨文远摇摇头,叹道:“那可由不得你选。若能选,寡人还不想下这棋呢!奈何这局棋已摆好,唯有一方可胜,你我便如那弦上之箭,不动便是个死。”
沛仲低头仔细看着那棋局,伸手捻了粒白子,稳稳落下,“那臣今日便来试一试,勉力拼个和局。”
这局棋下得颇为费劲,等到最后一子落定后,已近子时。即墨文远倒是兴致不减,瞧了瞧天色,说要去槐树下看看几位公主,沛仲也只好起身相随。宣和殿与槐树一南一北离得远,即墨文远便让李跃领头抄小径过去。
行了一段路后,沛仲方才觉出这些小径的妙处,避开了人群漫步,景致更有不同,因走的人少,道两旁的玉带草长得茂盛,绒绒的铺满了石板路,乌靴落在上头软软绵绵的,没一丝声响。
后花园本是沛仲极熟悉的,黎王在那几年,这园子少说也逛了不下百遍,这些地方却是从未见过,细细算来竟已过了二十年,果真时荏苒而不留,物虽似而人不同。
即墨文远负手踱步,赏景赏月怡然自得,穿过几从假山,行至一开阔处,他回头,话家常般的问:“书瑜,设幕府一事考虑得如何?”
因卫国鹰击大将军的名声及威望愈来愈盛,早有群臣进谏,恭请大将军开设幕府以招揽人才,沛仲几番推辞未果,后又因他领兵出征,此事便搁置了下来。
沛仲没料到皇上这时来此一问,斟酌半天回道:“臣仍以为,时机未到。再者臣只是个会打仗的粗人,识才用贤非臣所长,无力单此重任。”
即墨文远听了只是一笑,待众人走到禽鸟园前,复又开口:“前几日,有鲜卑人来朝,说是带了国宝来贺我卫国大捷。寡人听闻是国宝,便宣来见见,原来是一对山鸡般大小白羽孔雀。寡人收了那孔雀赐给了清逭,她真当是山鸡,吵着要让厨子做给她吃呢。”
李跃顺着接话:“外族人见识浅,山鸡也能当凤凰,哪知道咱们皇宫里都有些什么。不说别的,单是那看园子门的英招兽,就已是他们三生难得一见的神物了。”
说话间,原本正俯在地上打盹的英招见来了人,警觉地站了起来。这英招是个人首马身的神兽,十几年前从天而降,落在修业宫的后花园里便不走了,寸步不离地守着这个当时只有些野鹿雉鸡的禽鸟园。自英招来以后,这园子便好似开了神光,引来了一个又一个古籍上才能得见的珍奇异兽。
即墨文远不愿惊扰英招,命众人噤声灭灯从旁绕开,待走得远了,他才让李跃重打起灯笼,示意沛仲上前与他并行,“有件事我放在心里多年了,今夜想与你说一说。”话到此处,即墨文远顿了顿,望着清冷的月光出了会神,才缓缓开口。
“十八年前的三月初三,英招自南方飞来,停驻于修业宫,黎王大喜通诏全国,那一日,正是央儿的周岁诞辰,他也是过了这个诞辰后才开始恶疾缠身,终年需用药调理。此后又有孰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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