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黑云压城城欲摧 甲光向日金鳞开(1/3)
这间牢房明显比其他的透光,干燥。稻草也是干净的。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走了进来,“这是我家公子送的金疮药。”他把一个药递向碧落尘,“公子还说姑娘如果想出去可以告诉狱卒,他会请最好的大夫给姑娘治伤。”
“不用了,你拿走吧。”碧落尘强撑起身子。秦月西一手扶着她,一手接过金疮药,“告诉你家公子,去请治内伤最好的大夫,我会满足他所有的要求。”说完就把碧落尘打横抱起,放在了干净的稻草上。
“你……不用和他们做交易。”碧落尘抓住他的胳膊,微微笑道:“这点小伤,我还挺得住。你忘了,我也略懂医术。”使得力气太大,伤口又溢出血来。
“没有什么比治好你更重要。我不会轻易上当的。”秦月西将她放平,对着那个少年道:“你先出去!”
牢门“吱呀”一声关上,门内顿时暗了下来。
秦月西打开塞,放在鼻子边闻了闻,确定药没有问题后脸上神色缓和了很多。
碧落尘强撑着身子做起来,面色惨白,“你不要和他们做交易。”
“都这个时候了还要硬撑吗?既然是大夫,又是习武之人,就该知道被独门功夫所伤,抢在第一时间救治方是最佳。”顺手从袍子上撕下一块布条,缓缓看向碧落尘。捏着药的手有些抖。
她因受了伤,面色如雪,盈盈的汗珠布满额头,缕缕秀发贴在颈部,更显得娇弱楚楚。秦月西眼里神情复杂,便用布条蒙住眼睛。
因金轮力道太大,碧落尘的胳膊和双手的经脉都受到了震动,目前基本无法动弹。她知道他是要给自己上药,可是她伤在肩头,又怎么能让他……
秦月西脸色微红,双手微微颤颤地伸向碧落尘的腰间。“得罪了。”
“等等!”碧落尘不有分说,使出仅有的力气抓住他的手,“我……我自己来吧。”秦月西能感觉到她也是一手的汗。
碧落尘撑着移动手臂,试着去解腰带,可怎么都使不上力,挣扎间,血又流了出来。秦月西的手触到温热的液体,心里一阵疼。“月西改日再向姑娘赔罪。”说着也不顾碧落尘的反应,摸索着解开她的衣带,将衣衫从肩头退去,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轻轻拭去血渍后,缓缓将药粉洒在伤口上。
屋内一片静寂,隐约听到一些不知名的小动物活动的声音。灯光时隐时现,已经很是昏暗,却依旧晃得人睁不开眼。
“你好好睡一觉。”秦月西脱掉黑衣,给她盖上。碧落尘此时才注意到他里面穿的是平日的白衣。轻轻一笑,却又觉牵动了伤口,忙龇牙咬唇。秦月西下意识要去地揽她的另一肩,而碧落尘也正将脸侧向这边,他的手就悄无声息地落在她的脸上。
所触之处如蛋清般柔滑细腻,细细一看,白里透红,泛着明润的光泽。如触电般心潮澎湃,血气上涌,秦月西一时忘了移开手,直到感觉指尖传来的温热,才慌忙抬手。偷偷瞥了一眼落尘,也是满眼娇羞,不觉神情恍惚,忍不住握住她的手,柔柔地说道:“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碧落尘惊得一下子挣脱,瑟瑟地笑道:“原来你白衣外套着黑衣呢!”
秦月西知道她是在转移话题,也讪讪地笑着“嗯,这世上应该只有落尘姑娘会穿着白衣翻墙入院吧。”
“那我们俩这样像不像‘黑白无常’?”
“啊?”秦月西满脸惊讶,“哪有这么好看的‘白无常’?说出来都没人信。”
碧落尘眨眨眼,“你是说我还是说你?”
“我进来时可是穿着黑衣的。”秦月西撇了撇嘴。
碧落尘闭上眼,不再理他,嘴角却挂着暖暖的笑意,“先才你为什么不走?”
秦月西看着她清澈的眼睛,想起初遇时她那碧波仙子般的身影,心里像开了花般芬芳舞动。万万没想到的是,二人如今竟然同室而处,虽然是牢房。
此时此刻,即便没有琴抚,没有棋下,没有书读,没有画赏,没有竹林以对清萧,也如临悠悠山水之间,如沐春风细雨之中那般入目即画。他心里是平和大于欣喜的,但凡想到那江南烟雨,那十里桃花,那曲径通幽的片片竹林,他都是宁静而清醒的。如今有这么一个人让他看着就觉得胜过了千千万万的山,千千万万的水,千千万万的人间繁华,只盼时光就此停住,哪怕永不出去,也好过独自面对世上的尔虞我诈和凄风苦雨。一翻思绪将他整个人都浸湿了。
碧落尘看着他似千回百转飘忽不定的眼神,心下纳闷,“你怎么了?”
总算回过神来,总不致唐突佳人,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稻草,坐在另一边,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眼里却是无尽的柔情,“那你又为什么不走?”
碧落尘没想到他会反问,即便聪慧异于常人,可自小在天山长大不受红尘污染的她,也不知如何招架,心下想着他大抵就是这样喜欢戏弄人,抬眼看了他一下,见他仍是斜着眼睛笑着,微微红了脸,真的不再理他了。
“初见时你回剑自伤,加上此次以身挡轮,你竟救了我两次。你可知每次你受伤,比我自己受伤还让我难受。”秦月西看着熟睡的落尘默默念着,“以后就让我来保护你。”听着她轻和的呼吸声,一半明媚,一半忧伤。
“翠羽黄衫!翠羽黄衫!”木族营地的士兵已集结完毕,正整装待发。队伍前一左一右地站着陈家洛和霍青桐。
霍青桐挥手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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