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挣扎(1/2)
一开始,他还以为人是醒着的,方才不过是故意诈他,惊出了一背的冷汗。一瞬间他就想了很多,是兵戎相见也好,还是彼此生死不容也罢,他都乐意奉陪。他等了片刻,怀里的人只是拥着他,并未有别的反应。他低头看去,才发现她的睫毛都没动,只唇角带了点笑意,好梦正酣。
朱信之心情极其复杂。
她如此依恋他,睡着了都在喊他的名字,要说她不曾爱过他……
是她演戏太过高明,还是他朱信之太蠢?
他愿意相信,哪怕从前接近自己是别有所图,后来的她,也应该是对自己有感情的。她曾经那样深刻的爱过,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了?她是个长情的人,不会那么容易就变心。反而是他,从前她还活成泰安郡主的时候,他不曾爱过她,甚至不曾好好的看过她,他错过了好多也忽略了好多,直到她死后,变成谢成阴重新来过,死皮赖脸做尽了从前泰安郡主不敢做的事情,他才眼底心里有了这个人。
朱信之从前说过,谢成阴跟裴谢堂不同。
然而,现实一阵打脸,谢成阴还真就是裴谢堂。
只是,为何这一次,他没有从前那么的反感和厌恶?
他的心变了。
朱信之看着沉沉的夜幕,闷闷的在想……从前,他是不是真的对裴谢堂太过苛刻了?
他想起了好多旧事。
宣庆十九年,她千里奔驰为他平定灾区。
宣庆二十年,她听闻他要到西北去巡查,不顾一切回京城来接他,当时裴拥俊在病中,见状气得几乎吐血,罚她跪在三军跟前,她跪了一天一夜,而自己因为见到她来接,一路都没什么好脸色,到了西北后,径直就去办事,不曾回去看她一眼。
……
还有好多呢。
其实一直以来,都是他负了这个人。
最痛的,大概便是宣角楼上的那一杯毒酒。
他亲手端给她,她一饮而尽,目光旖旎缱绻,她说:“王爷,黄泉路,奈何桥,裴谢堂当为你停留,你可千万别让我久等啊。”
那时候,她是怀着怎样滴血的心,笑吟吟的对自己说出这一番话的呢?
他不敢去想。
朱信之翻身拥住她的身子,他已经错了很多很多了,然而,兜兜转转,她还是回来,哪怕不是为了爱情留下,而是为了复仇为了自己裴家的声名利用他,他都该认。既然上天让她走上这条路,同他永远牵扯不开,他就应该承了上天这份人情。
既然如此,生是她裴谢堂,死,也是他裴谢堂。
朱信之突然不想继续挣扎了。
既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爱了她,既然在知情的情况下负了她,那么,这一生都给她,那又如何?
天道好循环,余生,他来偿还!
朱信之想到这儿,这一天来起伏不定的心,终于是渐渐的平和了下来,他不是一个纠结的人,既然想通了,那就是真的想通。
他直面自己的心。
既然爱上了这个人,他就想同这个人一辈子长长久久的走下去,只要事情的真相没走向不可挽回,他就会想办法让一切平和,他会给她一个全新的开始,让她就这样做“谢成阴”,做一辈子他朱信之的女人!
他绝不会放手!
朱信之倾身吻在裴谢堂的鼻尖,他呢喃:“裴谢堂,你是我朱信之的女人,就一辈子都是,你别反悔。否则……我会恨你!”
睡梦中的人全无所觉,他靠了过来,就将他抱得更紧了几分。
裴谢堂睡得好,第二天醒来却不早,睁开眼睛,朱信之都下朝回来了。他穿了藏青色官服,正在更衣,见她醒来就笑:“小懒猫,太阳都晒屁股了,你昨天晚上不吃饭,今天又不吃早饭,不饿的吗?”
心情很好的样子。
裴谢堂愣愣的看着他,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怎么了?”朱信之见她傻呆呆的样子,探身来摸她的额头:“哪里不舒服?让祁蒙过来看看。”
裴谢堂拍拍他:“没有哪里不舒服,就是觉得眼前的光太刺眼了,一时反应不及。”
“没有光啊?”朱信之不解。
窗户上的纱幔是放下来的,光并不刺眼。
裴谢堂咯咯的笑:“王爷身上的光!”
是在逗他呢!
朱信之又是无奈又是好笑,伸手拉她:“快点起来,今天我们要出门,等祁蒙你看过了,我们回谢家去看看岳父。”
“说到祁蒙,对了,有件事想要跟你商量。”裴谢堂坐起身来,一边穿衣服一边跟朱信之闲话:“你还记得从前跟你说过的吗?祁蒙来京城是为了寻找她的亲人,现在,她找到自己的家人了,打算这两天就跟自己的家人回去,以后不在府邸里做医女啦。”
“她找到了?”朱信之一愣。
他原本还想,等忙完了这一阵子,就帮祁蒙找找的。
没想到这么快!
裴谢堂点头:“她父亲是御医祁黔!”
朱信之正在喝水,闻言呛得咳嗽起来:“那位颇受后宫娘娘重视的太医,祁黔吗?”
“是啊。”裴谢堂注意到他不对,蹙眉问:“你对这位太医大人也有耳闻吗?”
“倒也说得上。”朱信之握着茶杯沉吟片刻,方才说:“其实好多年前,我就听说过祁黔的一些趣事,大抵是宫里哪位娘娘勾起来的旧事,说他在老家曾经成婚,后来又到京城来娶了权贵之女,真正抛弃妻子,品行不端,不配在宫里做太医。只是后来这事儿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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