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我放你走了(1/2)

“观儿，我真的觉得自己老了。”欢爱过后，邢子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靠在枕头上点了一支烟说。

关观看着他保持良好的身材笑着说：“怎么会，你和十年前还是一样的年轻。”

“十年了，”邢子获微微一笑说，“这十年是我耽误了你。”

关观侧脸看着他，隔着袅袅的烟雾看不到他脸上的喜怒。她心里忐忑，不知道他还要说什么。

沉默良久，他似下了很大的决心说：“我想，我该放手了。如果你想嫁人，找个靠谱的，对你好的，就嫁了吧，好好待自己，别胡闹了。”

关观没想到他让她坐六七个小时飞机赶过来就是要跟她说这些话，她怔忪地看着他那张熟悉的脸孔，心头一阵酸涩。这么多年来，她一直盼着他能放她自由，如今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内心却一点喜悦也没有，有的只是茫然和惶恐。一直以来她就像一只风筝，线被他攥在手里，无论飞的多远她都脱离不了他的控制，而如今他要放手了，线断了，她却不知道该飞去哪儿，她害怕就这么迷失在茫茫的天地间。她强忍着眼泪抖着手从放在床头的烟盒里摸出一支烟，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抽吧。以后别抽太多就行。”邢子获手臂绕过她拿过一支烟，点上递给她。他轻轻地拥着她说：“豆豆，我过段时间会派人过去接走，相关的手续可能还要花一点时间办理。妞妞，假期的时候如果可以我会派人去接她回国陪陪我。以后每个月我还是会给你转生活费，这你不用担心。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儿，你还可以找我。你家里也不用担心，你爸爸退休前提了副处，待遇还可以。你哥生意也做得不小了，只要用心经营不会有什么问题。你店里的生意应该还不错吧，也别再增加分店了，差不多就行了，别太累了。”他顿了顿又说，“你自己以后多长点心眼儿，再找人就找个能娶你，对你好的，别再让人骗了。”

他絮絮地说着，她静静地吸着烟，只觉得眼泪水顺着喉咙流进心里，在心中一片汪洋。多少年的伤心纠缠此刻都变成了一腔茫然，终于走到了这一天，他放手了！关观吞下眼泪，掐灭烟，艰涩地说了声：“困了，睡吧。”

躺在他的身侧，却没有相拥。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想转过身去紧紧地抱着他，告诉他她爱他，她不想跟他分开，她不要他放手，她不要自由！可是她终究没有。这一路走来，她追得太累了，每追上一次也只是短暂的靠近便又远离了，他们之间有太多的障碍，他无法破坏的婚姻，九千多公里的距离，他身边众多的女人，还有他的亲骨肉豆豆。让她最绝望的并不是这些障碍本身，而是他从来没有努力向她走来，一次也没有。

一夜辗转，关观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早晨在耳畔隐隐的涛声和空气中淡淡的烟草味中起床，浑身因睡眠不足一阵阵泛着燥热。她看见邢子获坐在露台上抽烟，他的背似乎已经没有从前那样挺拔了，烟雾中透着无尽的沧桑。她轻轻地走过去站在落地窗前。

“起来了？”邢子获看见她便把烟掐灭说，“收拾收拾去吃早饭吧，等一下我送你去机场。”

“不是明天的机票吗？”关观有些意外。

“给你改签了。早点回去吧，孩子还在家等着呢。”邢子获淡淡地说。

他竟然这么着急让她离开，一天都不想再跟她多待在一起了。“几点的飞机？”她问。

“下午一点。”他答。

关观洗漱好，埋头收拾行李。

“先去吃早饭吧。”邢子获走到她面前说。

“不想吃了，没胃口。”她头也不抬地说。

“那到机场吃也行。”邢子获想了想说：“豆豆还要麻烦你照顾几天，等我那边安排好了就把他接走。不会太久的。”

关观没说话，把衣服塞进箱子拉上拉链问：“几点出发？”

“十点。”他拉着她的胳膊问：“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关观摇了摇头，伸手推掉他拉住她的手，说：“还有一点时间，我想再躺一会儿。你十点钟叫我。”说完便躺在床上，背对着他，眼泪蓄满了眼眶。半晌，她听到他拉开露台的门出去了，才敢伸手拭去溢出眼眶的泪水。远处传来阵阵涛声，和嬉戏的人声，房间里她静静躺着，露台上他默默抽烟。时间终于到了，两人退了房，去机场。

坐在出租车上，关观觉得掌心空空，才恍然想起从前每次坐车邢子获都是把她的手置于掌心，如今他放手了。出租车司机是个华裔，在放一首中文老歌：

长长的思念终于断了线

多年的缠绵还是失了约

你走得好遥远

消失在我生命的地平线

今生的喜与悲不再有滋味

回忆在蔓延侵蚀我的脸

我走不出昨天流不出眼泪

你曾是我的天让我仰着脸就有一切

要我如何面对没有你的夜

她看着窗外，无法再控制自己的眼泪，任凭泪水奔涌。

到了机场，邢子获帮她领登机牌，两人坐在候机大厅，彼此沉默着看着来来往往的芸芸众生。

邢子获看了看表说：“时间差不多了，去过安检吧。”两人一起走向安检。

“观儿，过几个星期就放假了，我想把妞妞和豆豆一起接回国。开学之前我会把妞妞给你送回去，豆豆的相关寄养手续可能还要办一段时间。”他伸手抚着她的头发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