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大漠(1/2)

尚琰到了宁夏边塞，自然免不得四处巡视检阅一番。各种事务、矛盾、困难统统梳理一遍，每天烦到自己逃跑了才好。可是看看那些好几万的铁青将士，清贫苦寒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都没一个逃兵，他一个堂堂世子怎可抱头鼠窜？

从西安出来，开头还有些青翠深绿之色。渐渐往北，一路就只有萧索荒凉了。望着清晨里的茫茫大雾，尚琰心里一动恻隐之心，便把镇守边关的都督朱潜找了来。他把早上起床令推迟了半个时辰，每月遇旬所有将士可喝酒一次，岗上值勤的守卫一天三班也改成了四班。“不过，这些只限在冬季，一开春就恢复旧制。”尚琰再三关照朱潜，他也怕自己乱了军纪，到时候父王可又要拿朝廷说事了。

“世子殿下如此体恤将士，都是将士的福气。”朱潜连连称是，回到自己帐中，却连忙把此事写了书函发到京师秦王手里去了。宁夏镇不仅仅有朝廷的几万军队，还有秦王府的三卫亲军也驻扎此地。朱潜虽然是这里的最高统帅，但他更是秦王最得意的心腹。在尚琰到达之前，他就已经得到秦王的指令，一定要他看好世子，不可让世子胡作非为。

到了北元纳贡那天，尚琰、朱潜率领众将士早早布阵等在边防，北元那边成群结队得赶着牛羊马匹，推着一辆辆装有金银珠宝箱的独轮车送了过来。尚琰一眼就认出领头的将领是杜尔伯特苏赫巴鲁，汉名赵乾坤。

赵乾坤曾跟随尚琰的舅舅王保保抗明多年，他非常推崇王保保。好多年前，初次见到尚琰时，就道他相貌神似了王保保，跟他讲了很多有关他舅舅的征战故事。那之后，尚琰每次来只要见到他，就向他打听他舅舅的事。直到那次减贡闹出了武力交锋，就再没见过，没想到一晃竟五六年过去了。

现在一见面，尚琰已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而赵乾坤却已头发斑白，皱纹横生。两人悲喜交加，好一阵寒暄问候。尚琰便把他请进了营里，一起把酒言欢。

等朱潜点收清楚，赵乾坤也得回去了，尚琰就令人把他从西安带来的布匹棉帛让他一并带回去。赵乾坤感动之余就极力邀请尚琰去大漠走一走，尚琰也正是情绪高涨，便一口应承，带了朱开和几个亲兵就一道过了闸。朱潜拦都拦不住，只得傻眼站着望着他们远去。

大漠真是辽阔啊，灰的天，灰的地，灰的茅草，灰的大鹰。尚琰和赵乾坤领着一群骑士策马奔腾，追逐狩猎。风在耳边呼呼刮过，阵阵刺痛的爽快。尚琰拉满弓，对着头顶呼啸而过的大鹰就是一箭。哗啦，哗啦，那鹰惨叫着翻转跌落。

“好箭！”赵乾坤开怀道，“果然不愧是我大漠的儿子。”

尚琰尴尬得笑笑。

晚上，赵乾坤让人置起篝火，烫了马奶酒，就和尚琰聊起了政事。说如今的北元四分五裂，皇权旁落，佞臣当道。如果他舅舅健在，定不会如此。可惜他舅舅没留下子嗣，而拥护他舅舅的人现也散落各地。如果尚琰回来，可把大家凝聚起来。

“做甚？”尚琰心里一吓，直直地看着赵乾坤。不知道他的用意，只得听他继续说下去。

赵乾坤就又说，到时候，尚琰可带领大家斩杀奸臣，肃清乱党，匡扶正义。第一个就杀布里亚特乌格齐，说他如何把持朝政，如何逼迫忠良，元君都成了他的傀儡。

尚琰听了半响，他本就无心政事，这北元的事更不可能参与进去，怎么也想不明白赵乾坤如何要他起事？

“你是王保保嫡亲外甥，你身上流着我们胡人的血。而且，你是秦王之子，有世子身份。你秦王府可是大明的第一藩，不说整个西北边防四镇二十几万兵马归你秦王府管制，单单宁夏一个镇，你的三卫亲军，你都有调配之权。你来统帅我们，定是一呼百应，应者云集。“赵乾坤说着站了起来，一副壮志凌云的气势，吆喝了同席的将士一起朝尚琰躬身拜起来。

尚琰也急得跳了起来，连连摆手，扶过他们：“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殿下可是拒绝我们？“赵乾坤是长在马背上的人，说话声音宏亮粗壮，平时也不觉得什么，这个时候嗓门一高可就有点雷人。

尚琰拉他坐下，心里急急盘算着对策，口里只缓缓说道：“元君登基才几年时间，要依仗一些重权大臣也是在所难免。乌格齐骄纵跋扈，专横臆断，我也略有耳闻。只是杀了他，就有用么？根源还在元君身上。只有元君亲理朝政，明辨是非，自然奸臣小人就消失殆尽。“看着赵乾坤侧着耳朵专心聆听，顿了顿，就又说道，”我身上的确流着胡人的血，可赵将军也说我是秦王之子，我也流着大明汉人的血啊。若我带兵进来，认可我的人拥护我支持我。那不认可我的人，还当是大明发动了战争。到时候，两国开战，你我岂不都成了罪人？“

一席话，说得赵乾坤哑口无言。早年跟大明涡旋战场的经历还历历在目，如今他们退居漠北，年年用纳贡换取和平。如果真的开战，也只会是以卵击石。那样，他们北元岂不更民不聊生？

尚琰拍了拍他，举过马奶酒，赞着好喝，一口而干。其他人也朝他敬过来，尚琰来者不拒，只想要个一醉方休。

这时，上来了两位年轻美貌女子，径直坐到尚琰脚下陪侍他。赵乾坤就说这两位是他草原最漂亮的姑娘，可让尚琰带回西安去，做妾还是做婢都有尚琰作主。其中一位眼睛大大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