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北上(1/2)

童瑶浑然不知自己的试卷被特别关照了，这个时候在雨中，一把黑色的大伞下面，童瑶挽着冯德的手臂，慢慢的往公交车站走去。

从市里回到柳橙镇要三个小时，一路上冯德见童瑶不说话，几次欲言又止，最终祖孙俩成了整趟车上最沉默的两个人。

柳橙镇无雨，下车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昏暗的路灯下，祖孙俩的影子被拉扯好长。

“外公，我明天去帝都。”

“去帝都？瑶瑶啊，太远了，你一个人怎么行？”

“放心吧，录取通知书发下来的时候，您就寄给我，地址等我到那边给您。”童瑶抬起头，笑眯眯的看着冯德：“顺便，外公要把您和蒋奶奶的喜糖寄过来，不然我在外读书留下外公一个人，会读不下去的。”

冯德揉了揉童瑶的发顶：“回家，外公给你做好吃的。”

这一夜童瑶失眠了，冯德一直都在哄着她，顺着她，这份亲人的疼惜她受之有愧，离开是必然的，最近卓氏人员变动非常大，顾慕琛的手段到底是通天的，卓氏百年企业说大换血就大换血，其目的显而易见是要对卓氏有绝对的掌控权。

她活着，卓氏就轮不到别人做主，再者她坚定的认为，自己的死最大的受益人就是想要杀自己的人，所以，顾慕琛的嫌疑最大了。

一刻也不想等，卓氏即便是自己死了，卓家还有个不服老的老太君在呢，可是老太君竟没有一点儿消息，她要查出来真相并且报仇！

天蒙蒙亮，客厅里就有了脚步声，很轻。

她知道冯德在做早饭，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起床，穿戴整齐出来的时候，一抬头就看到冯德坐在沙发上，厨房里有米粥的香气在屋子里弥漫开了。

“外公。”

“瑶瑶，过来坐。”冯德也是一夜没睡，他想通了，孩子要出去散散心是正常的，所以他不拦着，岁数大了哪能护着她一辈子？

童瑶过来坐在冯德旁边。

“这是外公给你的路费，不过可说好了，钱花光了就得回来，不准和童家再有任何瓜葛，看看景儿，散散心就好。”冯德把一张银行卡放在童瑶手里，起身：“好了，吃饭，机票外公都给你订好了，别耽误了登机。”

童瑶愣住了，她以为自己还要撒撒娇，讲讲道理，甚至偷偷逃走，却没想到冯德竟这么想得开。

捏在手里的银行卡很烫手，凝视着背都有些驼的老人，快步过来从后面抱紧他：“外公，瑶瑶一定不会再去童家了，一定会回来的。”

冯德抬起头，眼圈泛红：“行，瑶瑶说的，外公都信。”

飞机上，童瑶从包里拿出来日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的账目刺得她眼睛生疼，老人家的疼爱是无私的，甚至是纵容的，是这份纵容让以前的童瑶成了问题少女，更因为这份纵容，让如今的她心里种下了一颗温暖的种子。

柳橙镇，来去匆匆却多了一位亲人，她一定会回来的。

飞机落地，童瑶随着人流走出闸口，再次站到帝都机场恍若隔世，曾经的她只要一出现，身边都是前呼后拥的记者，还不算躲在暗处想要抓点儿劲爆料的狗仔队，所以每次都要走贵宾通道，更有专车接送，甚至要全副武装的躲避八卦周刊记着的围追堵截。

可现在，她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抿着嘴笑了，烟火人间应该是这样子的吧，高高在上如浮云不如脚踏实地做个平常人。

坐着机场大巴到市区，住进了一家很实惠的连锁酒店，在这家酒店对面就是卓氏大厦。

平静的心乍起微澜，她端着一杯水站在窗口处，看着卓氏大厦的一砖一瓦，这些是卓家四代人的心血，如今却落到了别人的手里，她回来了，卓家还有人在，别人就休想染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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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园，顾慕琛靠在宽大的椅子里，抬手捏着眉心，面前放着一份卓氏最近三年来的所有数据，虫蛀之后的卓氏已经是残败不堪了，他手段还是太温柔了一些，如果不是顾及外界的眼光，他会直接把卓氏高层、中层的那些废物统统踢出局！

门外，保姆何姐轻声：“大少爷，晚餐准备好了。”

顾慕琛听到何姐离开的脚步声，拿起电话：“小莫，让梁月在办公室等我，十分钟后到。”

“是，总裁。”小莫放下电话，呜呼哀哉的趴在床上，这些日子总裁是疯了吗？简直变本加厉的在奴役自己，纵然心里哀鸿遍地，还是拿起电话拨打了梁月的手机。

何姐听到脚步声抬头，见顾慕琛西装革履的从楼梯上走下来，急忙过来站在楼梯旁边：“大少爷，吃点儿东西吧。”

顾慕琛顿住脚步，偏头看看餐厅的位置，他最近每天都回来，这里卓珩留下的气息越来越淡了，不过他记得卓珩很愿意坐在餐桌的末位，安静的像是能和空气都融为一体似的，耳边甚至还能听到刀叉碰到瓷器的细碎声音。

只是一瞬间，他便迈步往外走去。

何姐摇头叹息，少奶奶已经走了一百天了，今天是百日祭，大少爷却忘记了。

原本要休息的童瑶看到卓氏顶楼的灯亮了，眉头一挑，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谁还在办公室里？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了卓氏楼下，童瑶闭上了眼睛都知道这人是谁，这个时候顾慕琛来卓氏做什么？

果然，一道挺拔的身影走进了卓氏大厦。

卓氏总裁办公室里，顾慕琛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