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启明破晓,初阳沐光(1/2)
天破晓,遥远的天际升起一颗星子,打破了沉闷的夜,于黑夜中给人们一丝与光明有关的希望。
沉寂十余年的聂家谋反案被当朝太子墨钰提到了朝堂上。
有些年岁的大臣都记得这个案子,一夜之间,聂家和盛京前朝留存的世家四百多口人命消弭,据说尸体堆成了山,负责处理此事的官员怕引发瘟疫只能下令火烧,一连几日盛京的人都不敢出行,深怕吸进了谁人被风吹散的骨灰;又据说那血不知怎的流进了护城河,原本明澈的河水成了殷红颜色,沿河的妇人无一人再去河边洗衣,就怕衣物染上沉重的血腥。
登基不过寥寥几年,墨晨枫便以雷厉手段告诉了天下人,什么叫做天子一怒,伏尸千里,从此,朝堂之上再无敢出二言者。
盛京的势力重新洗牌,各种新贵人家应时而起,其中以右相高斐的升迁最为显著,从寥寥无名的小官吏一跃成为手握重权的右相大人,这一搏可谓是名利双收。再者便是原与聂家处于齐州郡的方业明,他是揭发聂家谋反的功臣,也是由一个小小的州郡知府翻身跃到了尚书一位,此后更是将两位女儿送进了皇上的后宫之中,又与右相高斐结党,一时间风头无两。
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方尚书屋漏偏逢连阴雨,原本方卓良推拒了赈灾之职得罪了太子殿下,而后当侍卫的外甥方得祸乱宫闱,位及妃位的方宝宝百般遮掩不说,还枉顾人命,一死一降,如今太子将陈年旧案翻了出来,这用意便是司马昭之心。
一众朝臣默声不语,一如当年聂家谋反被揭发之时,朝堂之上多的是会审时度势的栋梁之才,如今风向还未明,自然不能轻易扬帆。
“皇上,老臣冤枉啊!老臣对皇上的衷心天地可鉴,绝不会做出这等欺瞒皇上灭人满门的事啊!”虽然是为官多年,但方业明的做派依旧是战战兢兢,视皇恩为雨露,全然没有文人官员的半分风骨。
反观同被提名的右相高斐便淡定了许多,脸上的惶恐程度刚刚好,多一分有作案心虚之嫌,少一分则显不出对皇权的敬畏,就连声音也并没有多大的起伏:“臣惶恐。”
接着高斐以头触地,轻磕了一下,随即便抬起了头,那张被风霜侵浸的脸上显露出一丝不易辨别的委屈,“当年,聂家谋反一案,牵涉甚广,不只是齐州府郡的聂家与胡家,还有不少京城内前朝遗留下来的显赫世家牵涉其中。臣知晓谋逆之罪株连九族,所以在得知此事之时并不敢轻易上报皇上知晓,而是将此事压了下来,暗中探访,生怕因自己的一时不慎遭奸人利用,害了无辜之人的性命。几经探查之后,证据皆指向聂家谋反,微臣怕此事是真,生怕引得朝廷动荡,祸及百姓,自然不敢瞒而不报,于是将此事连同此事证据一同上奏给了皇上。尽管后来聂家不幸,遭奸人挑唆误会皇上旨意,蓄意反抗圣旨而被灭了满门,谋逆之事也就此罢了。微臣实在不知如今太子殿下提及这起早已沉水的谋逆案出自何意,但臣从未做过对不起皇上、对不起朝廷的事,臣问心无愧。”
一番话说得巧妙。
先是将自己从构陷他人谋逆的罪名中择出来,中间加了一句“奸人利用”,哪怕日后真的证明此案冤枉,他也可以顺水推舟;再来,表明自己是遵旨行事,如此一来,这一桩血案不论是对是错,当初的令是如今安坐于皇位之人所下,他高斐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将事情告知皇上,再去执行的圣意,而这皆是一个做臣子该有的本分;最后,表白衷心,顺便再诘问近些日子一直与方业明有嫌隙的太子翻出这桩以方业明为靶子的陈年旧案的心思,秘而不宣的点明了墨钰是司马昭之心。
“早听闻右相大人思虑周全,墨钰今日见识了。”墨钰不卑不亢地回敬道,“可是,天理昭昭,怕不是高右相您一句话便能颠覆得了的。本宫是出自何意想将这陈年旧案昭雪,想必各位大人心中早已经有了决断,哪怕本宫说得仁义道德,只怕各位也听不进耳。既如此,本宫也不想多费口舌。只问一句,当年高右相您在聂家暂且先称为谋逆案之前,也是凭借与当时还是商河县令的方大人将前朝在逃欲孽追捕了回来,才开始在朝堂之上有了一席之地,而后不过数年,聂家便被您和方尚书冠上了谋逆的罪名,甚至不曾经过审问,更重要的是,抓捕过程中屠了聂家满门,而后,高右相您万人敬仰,方尚书也平步青云。本宫只想问一句,是否“谋逆”这一罪名安在旁人身上让您太轻松的获得了一切呢?”
“皇上,太子殿下诛心之言,其心可鄙啊!”早已跪在一旁的方业明“噗通”一声趴到了光可鉴人的地板上,捶胸顿地,也难为方业明这么大年纪,两鬓都白了,还能将僵硬的地板捶得“哐哐”响。
皇位之上的男人眼见着低下人为了他曾经的命令剑拔弩张,脸上却无一丝波动,只是眼神略过墨钰之时略有停顿,而后转向朝堂上躬身林立的各位大臣,威严的声音响起:“这件事,各位大臣怎么看?”
“臣等愚钝,不敢妄议!”异口同声。
“呵…朕倒不知朕的这片江山,这方朝堂,竟是全由不敢妄议朝政的愚昧之人打理的。这般来说,怕是各位大臣在自己如今的职位上甚是吃力,这样一想倒是朕的不是了。如此,朕便叫人摘了你们头上的帽子,让有能者居之吧。”
“皇上恕罪,臣等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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