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此生误入虚无门(1/3)
贺兰心从梦中哭醒,她不明白自己为何做这样一个离奇古怪的梦,而梦里的父亲母亲全然不是她所认识的父亲母亲,连脾性都不大像。
现实中,父亲何其儒雅谦和,从不动怒,从没有情绪,一脸端宁平和模样,仿佛世间任何事都与他无关,他也都不沾染。
“我又睡过去了……”
“嗯,才十日。不多……”
“十日?!”
“比四十九日少很多啦,看来已经恢复了不少。”
司涧这样一说,她是十分不好意思。
只听外面钟声如雷,人声鼎沸,贺兰心问:“什么声音?”
“缥缈峰今日开收徒大会,你……要不要去瞧瞧?”
“我?我不去……”
“你不想拜师?”
“我……”
看贺兰心迟疑着,仿佛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司涧问:“你不拜师,你为何来缥缈峰?我在这里住,一到拜师的季节,每天都会看到数不清的人跋涉而来,都是为了上缥缈峰拜师。”司涧描述着,仿佛他看过的热闹不少。
见贺兰心不回答,司涧又接着道:“虽然自山上的创派祖师虚无老儿灰飞烟灭后,山上修炼的人便良莠不齐,山上的情况也每况愈下,不过世间要找缥缈峰这样有灵气的地方还真有点难……”
“我是被捡来的……”
明镜脸估计还没遇到过这样的回答,脸上一脸的期许顿时变得不知如何言语的模样。但见贺兰心一脸的心事,好似很惆怅,他又问:“你不想留在缥缈峰?”
这话可把贺兰心问住了,现如今她已无家可归,甚至不知怎么地自己就来到这里,而带她出梨花城的陌生人也不知了去向。他仿佛说过会照顾自己的,逃命的路上他的确贴心地照顾着自己。她又想到父亲,她以为父亲会一直在她身边……却想不到世间事竟是这样无常,好像什么都作不得数,极认真的人极认真的话,也都会被打得支离破碎。
“是不是不拜师就不能留在缥缈峰?”
“那当然。”
“他们需要扫地的伙计吗?”
“他们扫地打水都是用仙法,用不着伙计。”
“我不修仙,真的……我……”
记得在她十岁那年,父亲仿佛十分担忧贺兰心的前途,请了一位高人替她算了一卦。高人的话把贺父吓一跳。原来那高人仔细端详了贺兰心的眉眼之后,极其郑重地道:“这孩子命途之坎坷……老身算了这么多卦却从未见过,她一生恐怕什么也成不了。”
当时贺兰心女扮男装,在高人眼里男孩子自然需得成就一番大事业,然而贺兰心的父亲一时忘了女儿是女扮男装。他倒是不承望自己的女儿能成就什么大事业,只希望她一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但是这“命途坎坷”四个字倒是闹心,顿时百感交集,变了脸色。
贺兰心在一旁听着,起初听到“命途坎坷”这四个字仿佛是灭顶之灾,心里不免惊恐。然而,惊恐过后,她又异常明白地舒了口气,开导父亲道:“命运二字,乃天定,既然天已经定好,谁都改变不了。也就是说根本不用担心或妄求,遵循本心便是。得了这句话,倒让我以后可以活得更加坦然自如了。”
见父亲依旧皱着眉,贺兰心又宽慰父亲:“这世上要说命运好的恐怕没几人,王侯将相,文豪巨擘,命运不坎坷的好像没有。”
那高人听了贺兰心这一席混沌不开化的话,直摇头。大概他还没见过这么没有慧根的人,极可怜地看着她。
自此以后贺兰心便对仙啊、道啊离得远远。
她是真的不想成仙。
司涧见她十分诚意,便道:“那山上的老道为避免修行过于枯燥,让徒子徒孙也时常能感受人间的乐趣,他们的饭食是自己做的。要不然你给他们当厨子也行。”
“厨子?”
“你会做饭吗?”
“这个……还真不会……”
“学嘛。任何事都可以学。”司涧这样说,仿佛天下没有任何难事似的。
“不……不不,我在这方面没有天赋。”
“你在哪方面有天赋?”
贺兰心搜肠刮肚,“天赋?”好像在哪方面都没有,喜欢画画算不算?可是那是爱好,好像算不得是天赋……
两人正说着,石洞外竟然有人。
贺兰心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是谁。司涧却已遁形而去。再一看,她躺着的大石块正立于一清澈溪水中,而眼目所及之四野也不是方才的昏暗洞壁,而是豁然明亮的溪谷。
她晕了一晕,感觉自己好似遇到了什么幻境,可是这些天的体验明明是很真实的,司涧明镜脸的形象也再真实不过。见来的人正是带她出梨花城的陌生男子,她也顾不得多想,赶忙从大石块上跳下来。
“终于找到你了。我们快走吧,别误了大典。”
“大典?”
“嗯。”
“什么大典?”
“拜师大典。从今往后,你就是缥缈峰弟子,也就有了归宿。”
男子这样说,仿佛这是她命运的至关转折点。
她又不能跟着男子一辈子,如此一来,她又怎能开口说自己不想修仙。
不多一会儿,她已被男子领至巍巍厅堂前。
堂前齐刷刷立着两排人,男男女女,而每个人都眉清目秀,仿佛都是经过精心筛选而来的。
贺兰心不敢多看,直直被陌生男子领着,从齐刷刷的两队人中间穿过。
堂上正虚位以待,贺兰心便把头望向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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