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魔鬼还是神仙(1/2)

伊万回到茅屋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北方的气候就是这样，往往是黑的早，亮的也早。

伊万走到茅屋外面，突然觉得累了，想要好好睡一觉，这是自己在人间溜达的时候从未有过的。

伊万来到茅草屋的时候，牡丹静静站在门口等着他。伊万看到牡丹乌黑的秀发上落了一层霜，想到牡丹在门口站了已经很久了。伊万有些感动，他想对着牡丹笑，像以前一样傻笑，但怎么也笑不出来，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牡丹也不知道。

牡丹很生气，也很担心，当看到伊万深一脚浅一脚从黄沙茫茫的荒漠中走来时，牡丹长长松了口气。牡丹的名字是母亲取的，当年母亲生她的时候难产，牡丹差点被脐带给活活勒死。母亲用了一天一夜把她生下来，发现牡丹小的可怜，全身皱巴巴的，在那个时候，母亲就意识到牡丹可能活不了，于是不顾家人的反对，给牡丹取了这个名字。牡丹是花中富贵的象征，母亲希望牡丹的人生能够活得像牡丹花一样富贵。

可是所有的富贵，都只是母亲的一厢情愿而已。在牡丹很小的时候，母亲生了一场大病死了。父亲在一次去给人捉鬼，也没有回来，只留下了牡丹和哥哥两个人相依为命。好在龙虎山身为天师居住地，有国师的名头护着，牡丹虽然谈不上富贵，但至少落得衣食无忧。

随着慢慢长大，牡丹的性子越来越不合群，牡丹长大了，出落的越来越漂亮，身边的人开始越来越多，不管他们怎么讨牡丹开心，牡丹一直高兴不起来。直到遇到了伊万，这个平日里傻头傻脑的假道士，总是能让自己开怀大笑，或者让自己气的抓狂，可不管是生气还是大笑，都是牡丹以前从未有过的情绪。

看着蹒跚而来的伊万，牡丹开口道：“你是神仙，还是魔鬼？”

伊万静静看着她，看着她被风吹乱的秀发，和脸上落下的灰尘，苦涩一笑：“我是魔鬼吧，一直都是。”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气氛变得很是诡异，伊万想要打破这种诡异，看着牡丹美丽的脸庞道：“你呢，你是什么？”

牡丹静静的看着他，突然笑靥如花，仿佛天地间所有的寒意都在这一刻融化，化作了一江缠绵的春水。

牡丹上前两步，看着眼前这个显得有些青涩的小道士：“那我就做一个神仙，来拯救你。”

伊万看着牡丹，过来良久，终于笑了出来，还是一如既往的傻笑，伊万笑得很开心，牡丹轻轻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道：“快去吃早饭吧。”

伊万用力点了点头，朝着茅屋中走去，牡丹看着他的背影，牡丹想起了老族叔和自己昨夜的谈话。

老道士站在寒风中，一身道袍，长袖被夜风吹的噼啪作响，牡丹站在他身后，看着老道士的背影，她一时接受不了老道士方才说得话。伊万怎么可能不是人。

牡丹心里汹涌澎湃，想起之前伊万和自己说的话，伊万告诉她自己不是人，自己吃鬼。而牡丹当时全都当作是伊万的傻话听了一遍，今日从老族叔口中得知伊万不是人，牡丹终于有些动摇了，想起和伊万认识以来伊万的各种奇怪举动，牡丹心里的天枰越来越倾斜，就这般在寒风中站立，一直等到伊万回来，当伊万出现在她视线里的那一刻，牡丹心里突然明亮了起来，伊万是不是人，已经不重要了，想想自己这短短二十年来接触到的人，又有几个能比得上他。

茅草屋里，伊万很是开心的吃完了早饭，抬头看着对面椅子上坐着的牡丹，嘿嘿一笑，搬过来一张小凳子，紧挨着牡丹坐了下去。

伊万要把昨夜的事情将给牡丹听，当刚讲了两句，牡丹脸上一片震惊，她意识到了这件事远远没有自己想的简单。

牡丹拉着伊万来到老道士的房间里，让伊万讲昨夜的事从头说了一遍。老道士听完，脸上一片平静，没有丝毫的诧异。

伊万突然想到，老道士居住在这个地方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关于鸣沙泉的事。

伊万有些生气，想起自己刚见到老道士时老道士奇怪的眼神，伊万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鸣沙泉中楚妙然的存在，老道士早就知晓，而且或许在之前老道士就已经见过楚妙然，不然老道士看到自己和牡丹时不会感到震惊。

伊万微微眯着眼睛，看了眼老道士，发现老道士同样在看着自己。伊万冷哼一声转过头将脑袋藏在牡丹身后。

老道士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开口道：“看来这件事很是不简单啊。”老道士装模做样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老道我是无能为力啦，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命该如此，就随他去吧。”

老道士说完，起身对牡丹道：“你们两该干嘛就干嘛去，我今日要去办点事。”说完背起一个包裹转身出了房间，朝着沙漠深处而去。

伊万很生气，他万万没想到老道士竟然是这种反应，于是趁着牡丹不注意，伊万将老道士房间里所有的碗碟全都砸了个稀烂。

牡丹听到声响赶来时，已经没有一件完整的碗碟。伊万被牡丹狠狠的训了一顿，牡丹也是很无奈，可看到伊万耷拉着脑袋的可怜样，又不忍心再呵斥他。

牡丹跑到镇子上重新去买碗碟，伊万就坐在茅草屋前面的沙堆上晒着太阳发呆，他在想沙洲镇的事情。

伊万脑子飞速转动，从目前老道士的反应来看，肯定是知晓楚妙然的存在，但老道士不愿意出手，而且溜之大吉，那么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