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云中轩(2/2)

“也有个一百多年了，从我太爷爷起。”掌柜举起酒杯示意道，“敬您一杯。”

“祖传的店铺啊……”老人和掌柜碰杯后抬头看了看说道，“今日生意一般啊。”

“每天都这样，甚至经常没有客人。”掌柜回道。

“没有客人？那你这店还能开一百多年？”老人说道。

“这您就有所不知了，哪怕一年就来三五个个客人，我也能够过日子了。”掌柜说道，“这里是琼山，来这里的人都是为了登上琼山，对世间没有留恋之人，您觉得他们还会在意身外之物吗？”

掌柜说着转了个身，用眼神示意了坐在东边的那桌的客人。

那位食客看着不过三十出头，一身青衣，手里拿着一把刀。

“拿着刀的这位是前素衣卫镇抚使于飞燕，不到三十五就是从四品啊，一手刀法冠绝天下，然而前不久他的师父，素衣卫指挥使被西厂所害，满门抄斩啊，于飞燕无父无母，从小由师父拉扯长大，他知晓是西厂的人害了他师父以后，盛怒之下，将西厂的厂公和几个掌班全部杀掉，如今正被朝廷通缉，估计他也觉得余生没什么留恋的，才来此琼山。”

他说完眼神又转向南边的客人，这桌总共有四个人，每个人都是穿着朴素的布衣。

“这四位本是码头工人，为朝廷打工，挣点小钱过过苦日子，但码头的负责人却串通一伙贼人，在所有码头工人吃饭的时候放了一把大火，企图烧死这些人来骗取朝廷的抚恤金，甚至连他们的妻儿都没有放过，那场大火过后只有这四个人逃了出来，他们将能够码头负责人的一家老小关在屋子里，同样放了一把火，烧死了他们。”

“他们上去琼山之前，都会将身上的一切财物丢在客栈，因为钱财带到琼山上能有什么用呢？您说我能不赚钱吗？”掌柜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也不是所有人都会留东西吧？这些人身上能有多少钱吗？”老人又倒了一杯酒给掌柜，问道。

“确实，有人也不留，但很少；而您第二个问题可就问错了，琼山在五个国家的中间，，一路跋涉到此，身上没有足够的银子来的了吗？您别看有些人打扮出身不怎么样，但身上起码能掏的出百两银子的。”掌柜回道。

“原来如此，着实有趣。”老人说道，“你这店能开百年也不容易啊，按你说的这些人这么富裕，没个打家劫舍的？”

“我这个地方，可是受到各方保护的”掌柜说道，“好多世家或是门派，都会来我这儿打听有哪些人来过，甚至朝廷也会派人前来，他们想着要么把这些人吸纳接受，要么结个善缘，说不定当中就有人能成仙呢。”

“那这么多年来，也没有一个成仙的？”老人再问道。

“成没成仙，我不知道，但从没有一个从琼山下来的。”掌柜有些唏嘘道。

“云中轩的名字是？”老人问道。

“是我父亲改的，原来不叫这个名字，我父亲说既然在琼山脚下，上面便是云端，不然叫云中轩。”

“为什么不叫云下轩？”

“这不难听嘛……”

老人没再问其他问题，而是拿起筷子品尝菜来。

掌柜喝了两杯，微微有些醉意，和老人攀谈起来：“您二位，是哪个世家门派的？”

“我们就不能是朝廷的人？”老人说道。

“朝廷每年来的人都很固定，穿着官服从不隐藏自己，您二位肯定不是。”

“那我们不能是来登琼山的？”

“那也不可能！”掌柜一摆手，很确信道，“我开店这么多年以来，别的没有，眼力是足够的，您二位绝对不是来登琼山的，你们少一样东西。”

“少什么？”

“死气！来这里的人都没想过能活，而且大多数对世间毫无留恋，怎么能没有死气呢？”

“你说得对，其实我们是来找人的。”

“看吧！您二位果然是世家门派，敢问是哪一派？当然我随口一问，您觉得不方便回答就当我没说过吧。”

“不如先聊聊我们找的那个人？”

“那您尽管问，我知道的一定告诉您，但我要先提醒您一句，这店内除了您这一桌，只有三桌，如果您找的那个人不在，那只有可能上山了。”

“不会的，我们要找的人，就在店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