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1/2)
顾湛拱手站在原地,道“我父亲十年前在战场上曾被徐来将军救过一命,此时他同我讲过,如今徐老将军这般,身为他儿子,此恩我也有份,望皇上成全。”
宋期听到他的话,又想起当初他,徐璟止还有顾惜朝,云行直四人年轻时的样子,想了想,还是让顾湛留了下来。
大慨一刻钟后,南溪拉开门出来,对宋期低头行礼道“皇上,臣与其他几位太医都诊了脉,老将军此疾,恐是中了醉中天。”
他低着头,众人看不见他的神色,只徐服靠在门柱上,听到这个消息脸上的希冀彻底消失。
宋期放在徐锦容肩上的手握紧,徐锦容此时已半昏阙,宋期搂紧她,沉声道“醉中天是何物?可有药能用?”
南溪摇了摇头,静默几息道“回皇上的话,此毒三十年前在十方岛中传出,后来流落到北水。
中此毒者无前兆,但只有连服两月才会爆发,爆发时有甜香味从中毒者身体渗出,先如中风症状,后平息如常人,最后,七窍流血而亡。”
宋期神色一痛,手环住不停低泣的徐锦容,道“两月?也就是说徐老将军中了这毒已两月了?”
话音一落,就见门柱旁的徐服“咚”的一声跪到了地上,面上无光,嘴中喃喃。
“是奴才的错,是我的错,我日日跟在将军身边,没发现府中有异心之人,我有什么用呢,怎么不是我呢,怎么就,不是程服呢将军……”
徐锦容听到了徐服的低喃,将腰间宋期的手拿开,几步挪到了徐服面前。
哭道“服叔,你先看看我,服叔,这不是你的错。”
徐服像是回过神来,将头磕在地上,道“我当初要是听了您的话,带了将军离了这京华,今日将军也不会……有这般苦痛。”
屋外人伤心,屋内人忧心。
南溪还未进去,屋内就有人冲出来道“不好了,老将军开始吐血了!”
南溪一惊,转身忙回了屋内,见徐远致此时已开始大口大口的吐血,赶紧从一旁摊开的针包中抽出银针。
南溪连着几针扎进了徐远致周身大脉中,额上有大滴的汗珠冒出,他缓了几口气,对着其他几位太医摇摇头,卷着袖子出去了。
“皇上,娘娘,你们先进来吧,小公主还是留在外面比较好。”南溪满面倦色,对抱着徐清欢的宋期轻声道。
宋期此时觉得自己无比沉静,脑子里是一片空白,只呆呆放下徐清欢,愣愣的迈着步子和徐锦容进了屋子。
徐清欢被放在地上,她有些站不稳,也没往画竹玉屏那儿去,只抓住离她最近的顾湛的衣角,脸色通红。
顾湛将手在衣服上摸了摸后,默默的往下放,牵住了徐清欢的手。
画竹和玉屏也上前,站在了徐清欢身后,暗自垂泪。
太医从屋内撤出,云深看见走在最后的南溪,上前低声问道“南太医,百香丸对这毒可有用?”
南溪看着他,回道“老将军应该已经服用过百香丸了吧,这百香丸虽能解百毒,但也有它无能为力的□□。”
他叹了口气,道“也多亏先前服用了百香丸,不然老将军根本撑不到这个时候。”摇了摇头,跟着几位太医的步子到了西厢的门口站定。
徐服还跪在哪儿,没人去扶他,也没人扶的起他。
很快屋内传来阵阵哭泣声,宋期用着徐锦容开了门,道“陈服可在?老将军要见你。”
徐服眸子里突然有光,爬起来也没给宋期他们谢恩,趔趄的进了屋,宋期看着站在顾湛身旁的徐清欢,不忍的撇了撇头,将门关上。
门外的徐清欢没哭也没闹,只安安静静的伴着顾湛,双眼无神的看着地面。
屋内徐远致满脸灰败,看着徐服进来,对着他笑了笑。
此时的徐远致其实难看的很,颈下脖间与嘴边的血迹未擦,用力扯开的笑也显的很狰狞。
徐服几步上前,扑到在他床前,“将军……”
徐远致看着徐服,他已经没力气,想抬手摸摸他的手都不行了。
只能短短续续开口道“阿服,你……可怪我,当……当初没……同意和……和你走?”
徐服哭出声,伸手紧紧抓住徐远致的手“我不怪你,我怎么会怪你,你当初难违父命娶妻生子,我都没想过要怪你。”
徐远致含住笑,轻声道“阿服,我……这……一辈子,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你了。”
徐服摇摇头,用力道“可我这一辈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冠上了你的姓。”
徐远致想起身看看他,喘着粗气道“阿服,你再叫叫我,你再抱抱我,几十年,没抱过我了。”
徐服忍住哭声,笑着起身坐到床上 ,小心翼翼的将他抱进怀里,蹭了蹭他的脸。
徐远致将身体靠紧他,说不出话了,只有几个音“之……之,之……之。”
徐服将他抱的更紧,仿佛要把他揉进骨子里。
徐服柔声答他道“远致,我不会随你而去的,我会护好小小姐,我会寸步不离她,我会亲手□□那十个丫头,我会保小小姐平安无忧,直到我死。”
“远致,直到我死。”
徐远致终于放下心来,大力喘出一口气后,整个人泄了力气,除了嘴里一股股冒出来的鲜血,再无动静。
徐服不停的擦拭他眼角,耳边与鼻间流出来的血,徐远致的身体渐渐开始冰冷。
徐锦容凄厉的叫了一声“爹!”后软倒在宋期怀里,腿间有血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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