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天生一对(1/2)
沈流静进了洞府,难得没有静心打坐,也是难得的心绪波动,脸色不虞。他站在禁制后,察觉到外面那人又做了件蠢事,神色更是阴沉的可怕。
她到底嫌不嫌丢人?他知道她是谁,不过没有宣之于口,可她自己呢?披了一层壳子,就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们两个之间,该是不见不休,她有什么脸面再出现在他眼前?
凭什么总是这样胡搅蛮缠?
究竟要胡搅蛮缠到什么时候?
霍晅揉着额头蹲在禁制门口,他也没有离去,心里不知什么念头,只是这样站了片刻。
他如今修为高出许多,总算有一点好处,神识铺放而出,连她的叹息声都清晰可闻,如在耳畔。
如在耳畔。
霍晅食指扶额,蹲在地上良久,轻飘飘的叹了口气。
之后,她就起身走了。
沈流静心绪一阵翻滚,如地热之水,表面是温吞的,内里早就滚热、沸腾。
她这个人,不知所谓,真能这么轻飘飘的抽身而出,拔腿就走。
无论哪一次,都是一样轻易。
沈流静端坐在石榻上,闭目养神。
今日,又是不宜通玄。
片刻后,禁制外似有波动,沈流静放出神识,就见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晃晃悠悠的过来。
他猛地站了起来。又觉自己可笑,努力不动声色、且矜持的原样坐了回去。
霍晅左手提溜着一块白玉石,右手倒是端端正正的捧着一本书,上面端方的三个朱砂大字——药师经。
她这一半庄重,一半潦草,歪歪扭扭到了禁制门口,白玉石往地上一搁,衣袍撩开便坐下了,翻开药师经,朗声读了起来。
起初声音清亮,字正腔圆,读的仔细动听。但她本来没什么定性,这又是一件无用之事,声音渐渐小了点,咬字含混了点,坐姿歪扭了点,囫囵乱读。
随后就真的像和尚念经,哄哄鸣鸣,只知道她在读书,可一个字都听不真切。到最后又如苍蝇嗡嗡乱飞,在耳边萦绕不去。
沈流静收回神识,安静坐了会儿,心想,她都懒得读了,人应该早走了,试探着一看,她突然冒出一句,很是清晰: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一名日光遍照。二名月光遍照……”
沈流静心头一荡,还未想明白,人已经出了洞府。
他今夜似乎格外躁郁。
沈流静淡淡一瞥,轻声道:“手中拿的是药师经,却读了金刚经。你倒是定心?”
霍晅还坐在石头上,娇小一团。她抬头看他。
沈流静又问:“你不回自己洞府,这又是做什么?”
霍晅站起身,顺手将白玉石塞进了旁边的芭蕉丛里。看她这架势,大概打算下次还要用。
沈流静总是不自觉在揣摩她的意图,一旦揣摩明白,又总觉得脑门抽疼的厉害。
霍晅“安置”好那块宝贝石头,把经书一合,突然定定的看着他,目光落在他玉白脖颈上,越凑越近。
她心想,月下看美人,果然有点味道。
她一眨不眨的盯着看,心猿意马的想,这人脖子下面,是不是也一样白而洁净。自然没发觉,有人耳朵尖都沾上了可疑的绯粉。
沈流静简直是恼羞成怒。
若说出去,他只是被人看了几眼,就乱了清心,谁又能信?
“做什么?”
霍晅收回目光,道:“师尊,您不痒吗?”
沈流静紧紧蹙眉。
霍晅伸出一根手指头,一指他脖颈,差点碰到:“师尊,这里有磷粉。您真的不痒吗?心口处也有,心里不痒痒吗?”
沈流静闭了闭眼,深吸口气,还是想打人。
他是为谁?不过是担心她再强行驱动昭天尺,伤到神魂,又不知为何,全力护了她一下,这才沾上了磷粉。
怎么就被她察觉出来了?
霍晅乖巧而孺慕,声音清灵:“师尊是为了救我,才这般下场,弟子明知师尊受苦,却不能以身替之。偏偏妖蝶磷粉无药可解,弟子不忍心师尊苦苦坚忍,这才去外山,找那位擅长念经的师兄借来经书,给师尊诵读。弟子今日听岳师兄说了,听药师经当真有效。”
磷粉沾身,的确不太好受。可不足以动摇他清心。
反倒是她。莫名殷勤,不明所以。
沈流静决心不与她歪缠,从她手中抽出经书:“行了,你回去吧。”
霍晅恳挚道:“弟子为师尊诵经。”
沈流静道:“不必,你走吧。”
霍晅也不再坚持,又道:
“哎,就是有一点不太好。我去找师兄要经书,师兄十分热忱,又问我是否沾上了磷粉,是否要他代劳。我说并不是我,又担心师尊,拿了经书急急忙忙就赶回来了……仔细一想,青莒峰上,除了我就是师尊,弟子可真是说错话了!就怕这位师兄惯常耍嘴皮子功夫,嘴上不大牢靠啊!”
她脸上笑盈盈的,一双明亮的眼睛望着沈流静:“要不要弟子连夜去灵霄峰,好好的跟师兄说说,可不能乱说话……”
沈流静道:“乱说话又如何?不乱说话又如何?”
霍晅理所应当的答道:“若是乱说话,叫人知道师尊下难得下山一趟,就沾上了连金丹修士都不会沾上的磷粉,这——难免堕了师尊的威名呀!这还是为我,弟子实在过意不去……”
“你也不必过意不去。就不曾听闻圣人之语?脸皮就是用来丢的,小人物只配出点小丑,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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