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解决麻烦的本领(1/2)

春天的雨就像缠绵病榻的美人，病得无力，病得持久。清晨，柳妆带着两个黑眼圈，伸手推开窗，发现外面还是雨，毛毛细雨，可是她的眼神正渴望晴天。

毛竹端一盆洗脸水从外面走进来，娇憨地道：“最讨厌回南天了，我刚才差点跌一跤。”

斑竹正在叠被子，笑道：“如果你真的摔了，一定要大声地喊出来，我正想看看四脚朝天的乌龟是什么样子。”

毛竹道：“坏姐姐！”

柳妆正在看窗外的雨，忽然窗外出现了一张笑脸，笑得勉强而讨好。

柳妆也笑了，道：“孙二娘，早啊！”

孙二娘道：“五姑娘早！我遇到了一件麻烦事。”

这已经不是柳妆第一次帮别人处理麻烦事了，她微笑道：“孙二娘，您请进来坐。”

孙二娘恭恭敬敬地进了屋，行个礼，却不肯坐下，眼睛红红地道：“我昨天晚上去穿堂值夜，把一根银钗忘在了屋子床上的枕头底下，我今天早上回去看的时候，发现银钗不见了。屋里一共睡着七个人，除了我之外，还有六个人，不知是谁拿走了！我急得满肚子火！我觉得其中有两个人的嫌疑特别大。”

斑竹插话道：“孙二娘，你去告诉石嬷嬷了吗？”

孙二娘愁眉苦脸地道：“我刚才这几天宅子里的事情格外多，她忙得脚不沾地，让我自己去找出那偷儿来。我知道，石嬷嬷是嫌我那根银钗连一百文铜钱都不值，所以她懒得管！可是，那根银钗是我当年的嫁妆，唯一的嫁妆！”

柳妆洗完脸后，拿着丝帕正在擦手，神情若有所思，问：“孙二娘，你为什么觉得有两个人的嫌疑特别大？”

孙二娘道：“一个是冯大娘，一个是叶大娘。冯大娘爱贪小便宜，爱钱如命！叶大娘平时不说话，看着老实，但是我知道她其实不老实，她偷偷地赌钱。”

柳妆问：“昨天晚上，你出去值夜了，其他六个人都睡在那间屋里吗？”

孙二娘道：“是的！我的银钗不会长脚，但是有的人却有三只手！偏偏她们都不承认！五姑娘，大家都说您的本事大，希望您帮我拿个主意，把那个偷儿找出来！”

柳妆道：“我悄悄地告诉你。”

孙二娘立马喜笑颜开，像找到了救星，走到离柳妆还有两步远的地方，恭恭敬敬地蹲下来，等着听。

柳妆轻声地道：“你往枕头下再放几个铜钱，在铜钱上抹上一点特殊的香料，你今天晚上依然出去值夜，等到明天早上，如果铜钱不见了，你就去找王总管借那条鼻子最灵的狗，让狗鼻子嗅一嗅，它会帮你找出小偷的。除了我和你之外，你别告诉第三个人！”

孙二娘犹豫道：“这个特殊的香料？”

柳妆在梳妆台上拿起一个快用完的胭脂小瓶，递给孙二娘，道：“就用这个吧！这是我自己配的胭脂，别人都没有。”

孙二娘伸手接过瓶子，喜笑颜开，道：“谢谢五姑娘！”

柳妆道：“你还可以在铜钱上再做点别的记号，比如涂点墨汁或者朱砂。”

“我明白！”孙二娘站起来，胸有成竹地走了。

毛竹往窗外探一探头，忽然着急地喊道：“五姑娘，快点！四姑娘已经出门了！不得了，三姑娘也出门了！”

斑竹手忙脚乱地帮柳妆挽发髻，快要急哭了，道：“大家都去太夫人的屋里请安，五姑娘千万不能做最后一个！”

毛竹也过来帮忙，道：“那个孙二娘什么时候来说事情不好？偏偏刚才来了，耽误了我们这么长时间！”

柳妆往脸上抹了一点颜色淡淡的胭脂，遮掩住黑眼圈，她知道柳家的人这两天估计心情不好，所以她自己要低调，不能像平时那样爱美了，轻松地道：“幸好还有一个天生就不知道着急的六妹妹陪着我！”

“五姐姐天生就是该着急的时候不急，不该着急的时候偏偏急得要命！”一个好听得要命的调皮声音传入了柳妆的耳朵里，一个好看得要命的人忽然出现在了柳妆面前的铜镜里。

说曹操，曹操就到！

六姑娘柳霏穿一身浅紫色的春衫，脖子上戴着璎珞，璎珞上还有一片金钥匙和一个金锁片，金钥匙撞到了金锁片，就会叮叮地响，这两样东西就像她这个人一样爱说话。显然她还很爱笑，右边脸上有一个甜甜的酒窝，问：“如果我们又落在最后面，怎么办？”

柳妆眨了眨眼，道：“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给你做垫背的，你也给我做垫背的！怎么样？”

柳霏笑道：“不好！听说今天已经有别人打算做垫背的！”

柳妆已经打扮好了，她站起来，挽着柳霏的胳膊往外走，好奇地问：“那个倒霉蛋是谁？”

柳霏轻声地说：“大哥。”

柳妆轻声问：“哪来的消息？”

柳霏道：“我听丫鬟说的，大哥昨天晚上喝醉了，今天早上不知还起不起得来？”

柳妆道：“大哥任性。”

柳霏道：“我羡慕大哥，我也想任性，可是没有人肯罩着我！”

柳妆道：“请安之后，我们去看看大嫂，听说小娃娃脸上有块胎记。我昨天晚上本来一直在等报喜的声音，可是一直没等到。”

柳霏道：“我也听说了。等会儿，我们一起去。”

两人一路上说着悄悄话，走到牡丹院的时候，连忙闭嘴不说了，小心翼翼地进了院门。

柳妆在牡丹院的静谧中闻到的不是花香，而是权力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