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金刚不坏(1/2)

“再往前三十里，就是玉门关了。”李凤歌喝完了酒囊里最后一口酒之后把酒囊扔到了路边，嘴里叼着一根草的他显得很悠闲。马车顺势停下，我和他一起从车上跳了下来。媚娘坐在车上掀开车帘看了我们一眼后又回到了车内。自从上次之后她再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看得出来她还在生气。

“过了玉门关，就是中原大地了。你真的准备好了么？”他把嘴里叼着枯草吐了出去。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准备好又怎样？没准备好又怎样？还不是一样要去面对！”经过白鸦血燕的事情之后，我仿佛看开了许多，有的事情不管你做了多么充分的准备，当它来临的时候你还不是一样显得措手不及。既然这样，那准备又有什么用？

“也对！入关之后，我们就得分开了。如果有机会，我们应该是可以再见的。”李凤歌看着远方，看得出来他已经把我当成朋友了。不过我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他当朋友，我这样的人其实是不该有朋友的，更不应该有自己的女人。

因为每一个跟我走得太近的人，都难免会受伤。可我却偏偏两样都有了，实在是有些难得。

以前我听人说，当一名剑客就该注定要孤独一辈子。起初踏足江湖的时候我并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我开始广交朋友，每一个朋友我都是真心结交的。可到了后来我却发现，那些所谓的‘朋友’不是要利用我就是有求于我。就算有幸遇到一个值得我真心相待的朋友，打算为之倾其所有的时候，却看到他倒在了血泊之中。

那时候我才明白了过来，剑之所以有两面刃就是因为一面是伤害别人的，而另一面则是伤害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的。也明白了为什么别人会说剑客注定就该孤独一生。从那以后我再不敢交朋友，不是怕得不到别人的友谊，而是怕我给的友谊会伤害到别人。

我从那以后也不敢再去真心对待任何一个女人，但我会去找女人。不是我有多好色，只是因为我害怕寂寞。其实带着媚娘一起也并不是因为我有多喜欢她，更多的其实只是害怕寂寞而已。

孤独让人觉得享受，可太多的孤独就会变成让人恐惧的寂寞了。那种面对油灯时，除了擦拭自己手中长剑之外再找不到任何事情可做，也找不到任何人可以说话的寂寞。只有真正孤独的人才能够体会。一开始我以为我会习惯，可到了后来我才明白，根本没有人可以忍受这样的寂寞。也根本没有人可以习惯这一样的寂寞。

我和李凤歌聊了好长一阵子，长到我都不记得过了多久。本来我可以和他聊得更久一些的，但有一阵二胡声却打断了我和他的聊天。

声音还很远，但我却不由得变了脸色。因为这样的二胡声，只有一个人可以拉的出来。那也是一个很特别的人，特别到让我只见过他一次就能够永远记住的人。

我还记得他那把二胡的琴弦上面，一点点滴落的血珠。我也记得他一边走着，一边拉着二胡的样子。我更记得他那悲凉的二胡声。

二胡又叫做胡琴，据说是北方胡人用的一种乐器，后来才传入的中原。所以二胡声本就带着一股北方的凄凉。我还听人说，二胡声之所以凄凉是因为它只有两根弦相依为命。这个说法我觉得更可信一些。

凄凉的二胡声和这塞外的风声混在一起，一样的凄凉，一样的哀伤。

“是个高手。”李凤歌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认真的神色。看来他也察觉出这次来的人的不寻常了。

“高手谈不上，拉二胡我倒是一把好手！”一个很苍老的声音慢慢地从前面传过来。来的人一共两个，一个穿着一件青色的布衣，手里拿着一把二胡一边走一边拉。另一个人穿着一身短装，衣服完全被他身上的肌肉所绷紧，他比我矮一点，但看起来却比我壮很多。每一寸肌肉里都蕴含着极大的爆发力，但他的双眼却是用布条蒙住的，蒙了好几层，很严实。我敢确定他一定什么也看不见。

但他走起路来却并不像一个盲人，反而跟一个正常人没什么差别。这让我想起了李凤歌的师父八臂盲猿。这个人我是第一次见到他，在此之前我也并没有听说过江湖上有他这样一个人。但我相信他绝不是庸手。能跟风子扬走在一起的人，绝不会是一个庸手。

其实很多人并不知道张德成是谁，因为他手里的二胡名声实在太大，以至于人们都只记得江湖上有一个用二胡做兵器的高手，而忘了他的名字。只记得他有一个叫做‘汉宫秋月’的外号，因为他不管走到哪里，手里的二胡响起的都是那一曲《汉宫秋月》。久而久之，人们就渐渐忘记了他的名字。只记得他的二胡和那弦上一点点滴落的血珠。

“把东西交给我们，你们都可以活着离开。”我正待开口的时候，站在风子扬身边的那个壮汉却抢先一步说话。看来他是个急脾气，只是不知道他的本事是不是和他的脾气一样大。

“东西没在我身上。”其实那件东西真不在我身上，而是被我藏到了一个地方，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那就带我们去找！”壮汉站在那儿，如果他的眼睛没有蒙住的话，我相信他一定会死死的盯着我看的。他应该是练外家功夫的，这样的人一般力气极大，下盘极稳。和这样的人硬碰硬绝对是讨不了半点好处的。

“我正好要去中原取那件东西，可我为什么要带你们去呢？”风子扬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