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1章 蒲阳林家(1/2)

天蒙蒙亮，林元淑才从父亲的房内出来，揣着一份文书，叫了几个父亲的亲随，赶往存放军资的仓库……全部拉出来堆在空地上，召唤来的夫役也赶到，肩扛手推运送到军医所去，林元淑跟着第一批也来了。

军医所内早就忙碌开了，隔着多远翻腾的肉香味儿，火热的炊烟闻着，让人舒服不少，林元淑紧走几步，见杂役就问，“见杜观察了吗？他人在哪儿？”

“他在南头那边呢！”

林元淑稍微安排一下，便去找王伦了，心里还嘀咕：他不会一直没合眼吧？

半走半跑好一会儿，林元淑在一间破漏的屋舍前听到了王伦的声音，便叫一声直接推门进去，哎！怎么推不动？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后传出熟悉的声音，“奥，是元淑兄吗？”

“是我啊！你要的物资都给你拉来了，你忙什么呢？”

“哎，有两个伤员不好处理，我来帮着看看。”说着话，吱呀呀门开了，王伦从里面钻出来，往外走几步道，“辛苦元淑兄了，走了就没歇着吧！”

“你说的人命关天，我哪敢耽误啊！你想想还缺什么，我帮着再要点儿去！”

“差不离了，再补充也是明后天了，我看你眼睛都睁不开了，回去睡一觉吧！”

“你不也是吗？黑眼圈都出来了。”

“别在这里呆着了，咱们去前面吧，喝一碗热汤暖暖身子。”

林元淑笑，“你那劳什子肉汤，是兑了多少水？还有肉味儿吗？”

“本来就不是给人喝的，是给人闻的，烟熏火燎的难受，还有伤患的痛楚，给点儿好闻的东西，去去难受。”

“我爹饶了200斤马肉，但想来不太好吃，晌午我请你吃顿好的！”

王伦笑，“我可是新汴京人！啥好吃的没吃过啊！饿急眼了什么都能吃！什么都好吃！”

“这话不假！”

二人聊着走着，丝毫不见疲惫，巡视本就是林元淑的工作，往回返顺带就都做了。他们走远后，那冷落的小屋嘎吱吱再次打开门，一人探出头来看看，又迅速缩了回去，窸窸窣窣的说话声极其细微，七八个汉子面面相觑道，“观察走了，我们该怎么做？”

“你没瞅见观察刚才的动作？这个然后这个，是叫咱们先睡会儿的意思，观察肯定还会再来找咱们，哥几个等着就行了！”

“嗯，我觉得虎头说的不错，干一宿力气活儿，我这都快散架了。”

“可不是嘛，先歇着了，留一人守着！”

……

边走边聊，聊林家的事情多，王伦这才知道林积仁一些旧事。

林积仁，字充美，熙宁四年(1071年)生人，莆阳牛皮巷人。蒲阳居住着很多林氏族人，是为唐代九牧邵州刺史林蕴的裔孙，其子孙繁衍，有“十万八千家皆公之裔也！”

林积仁年幼时期就杰出优异，豪爽自任，胆气过人，读书过目不忘，所学论语惊众人。少年成长，高到七尺，丰额骈齿，声如钟。林积仁曾经跟随父林达四处游访，南至广之东莞，东莞令有鉴裁，见到林达笑曰：“公没有当官出仕的想法，却有成为二品大员之相，这是因为你有个好儿子（可以获得父母追赠）”

哲宗绍圣四年(1097年)，林积仁与数十莆阳举子一同赴京赶考，十数人登科光耀蒲阳。林积仁初举进士，补建昌南城主簿，复调建州。这年秋天，林积仁历瓯宁县令，瓯宁岩邑也，那地方都是崎岖的山区，民众没有赖以谋生的营生，则窜去为盗。林积仁耐心开导教化，规劝返民生业，如此三年，当地增加一万五千户，年末磨勘，林积仁以四最六善的良好风评功绩，当为瓯宁为第一。

（神宗诏立考课县令之法，以断狱平允，赋入不扰，均役止盗，劝课农桑，赈恤饥穷，导修水利，户籍增衍，整治薄书为最；而参用德义、清谨公平、勤恪为善。据此，则最之目凡八，善之目凡四。）

元符三年（1100），林积仁徙维州北海县令，河岁决，而幸不饥，所征收的税款只有别县的一半，即便在这样艰难的条件下，林积仁率领民众修复堤坝，导流河水，安护民生。其间到处漂泊没有居所者，都发给医药，视一邑若家人父子焉！秩满，以治状而留用，如此五年，如古代先贤能吏治理不差。

崇宁三年（1104），这次真的该走了，林积仁匆忙赶赴京师，先任广济河转运使，又迁提举江南西路常平等事。

到任没多久，林积仁归莆阳为母守孝，三年服除。

大观元年（1107），改官提举河东路常平，当时的河东因为夏天雨水不足，致使庄稼长不高，收成很差，林积仁发布告赈济灾民，流人接踵而来，活命很多人。河东西接夏境，时有夏贼前来劫掠，为了做好春防冬防，需要整个河东筹措军需军饷及时送到前线，保证军士物资充裕，安心为过效力。正当林积仁任职期满升任中奉大夫之时，朝廷内有人提出建议，对常平仓进行减额，换成直接向私人调度，林积仁闻听此事，没有急着回京赴任，而是留到秋收稻熟，仓米入库这才离去。

后出任平阳府，才历朔旬，革去蠹坏，职满迁任京师提点刑狱，平阳父老皆牵衣泣送之。

在京数年，林积仁明断狱决，小报社太学生之事，他也有参与辨污……后朝廷拟组建沂州安抚司，林积仁便主动报名了，第一件接手的事，却是郭永的擅卖官田案。

……

因为要查房，所以王伦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