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八章 都是痴儿(1/2)
方才婉儿还戏言自己是傻子,可婉儿又何尝不是痴儿?
这么多的画像……只怕都是婉儿思念至极时所画,更甚至是这一刻的段恒毅脑中浮现出了,去岁冬日落雪时节婉儿去西山为他立衣冠冢时的模样。
心中的愧疚感如潮水般涌起,段恒毅只觉愧对叶婉茹良多,一时间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且那些歉疚地话语也太过虚浮无力,并不能抚平他所做下的事。
看到段恒毅目光直直地落在那些画卷上,叶婉茹便觉越发地羞赧,尚且残留着泪光的双眼有些躲闪地不去身前之人。
叶婉茹并不想提这些画卷的事,偏段恒毅一张张地翻看后,又开始评头论足起来。
“婉儿的画技倒是精湛了不少,只是婉儿似是很少画我笑的时候……”
话说了一半,段恒毅却只觉喉间一哽,那句带着调侃的话却如何也说不出口。
整整二十六幅画卷中他看见了穿着各式衣衫的自己,带着笑容的却只有那一张,身披铠甲的少年骑在骏马上,盔甲下露出大半的脸上带着笑,身后是有些虚化的城门……
这是定了婚期后,他随父前往边城望朔城时的场景,那时碍于婚期前男女不得私下相见,是以他和婉儿并没有好好的道别,甚至在那之前他和婉儿也一直都在书信往来。
城门一别时,也只不过是带着不舍和期盼遥遥相望,却不想最后,等来的不是如期而至的婚礼,而是诀别……
段恒毅心中自责不已的同时,却也能感觉到叶婉茹之所以会画了这一张带笑的画像,不仅仅是心有自责,更是带着期盼。
期盼哪一日能圆了那日的遗憾……
紧了紧手中的柔夷,段恒毅轻叹了一声,看向叶婉茹的目光中藏有深深地愧疚和怜惜。
手被这只宽厚温热的手掌握着,叶婉茹只觉心中无比安宁,且那丝丝的羞赧也再这上天厚赐的重逢下消失殆尽。
就如恒毅所说,若是没有了那场意外,如今他们二人早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且眼下时局动荡,这样的相聚并不多,她更不愿因羞赧而错失与他相处的机会。
也只有通过这掌心的温度、跳动的脉搏,她才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的少年是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
“这件事你打算一直瞒着夫人吗?”
勾了勾小指在这人掌心中划动几下,叶婉茹便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事情,且她也不想再从他的眼中看到歉意。
这件事上恒毅这么做自是有他的苦衷和身不由己,她只会心疼他,却不会真正地去恼怒他,且他更加希望日后有什么事,他都能只会自己一声。
知道他安好,她便也能安心。
“婉儿可是不诚实了,不是一直都叫娘的吗?怎么如今倒是生分地叫起了夫人?我娘不就是你娘吗?”
段恒毅朝着叶婉茹眨了眨眼,当下便戏谑起叶婉茹来,手上也颇为不安分地捏了捏叶婉茹的掌心。
“你别插科打诨,说正经的呢!”
叶婉茹面上一片坦然,私下却有些害羞,单独免对夫人时,唤夫人为娘她十分自然,然而在段恒毅面前她却有几分叫不出口。
且眼下他二人这般拉家常的模样……又像是老夫老妻般相处的情景,实在让她有些难为情。
看到叶婉茹有些娇憨的模样,段恒毅脸上的笑更加疏朗了几分,好在他并没有继续调侃叶婉茹,转而正色回答了这个问题。
“眼下时机还不到,不过霜痕却是早就知道的。城南那夜前去羁押范智杰、柳三豹时,就是霜痕带人去的。且审讯范智杰等人也一直由霜痕经手。”
“虽然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但将军府内外的眼线并未撤除,为了不打草惊蛇霜痕一直没动手处置那几个眼线。而我活着的事情也最好不要告诉娘。”
段恒毅顿了顿话语,眉头微蹙叹息了一声,“只能先苦着娘了,否则娘一旦有什么异常举动,便会身陷险境。”
叶婉茹自是知道这其中的凶险,就她而言所遇到的刺杀已经有两次,夫人还是在府中安全些,且现在的确不是坦言的好时机。
她稍稍安心些后,便又想到恒毅哥哥回到金陵后先联系的是霜痕而不是她,便忍不住心下有些泛酸,“你倒是瞒得严实。”
只需看一眼叶婉茹的神情,便把她心中所想猜了大致的段恒毅露出了一个有些憨傻的笑来,解释道:“先前在北地养好了伤以后,便联系了霜痕,因不知背后动手的人是谁,便只能以他人之名回到金陵。”
“而顾清临那时却恰好成了这个人选,直到半月前他逃出了看守,辗转回到金陵,这才闹出了真假二公子的戏码。”
段恒毅眼中神色一滞,稍稍迟疑了下,却是没把他猜测幕后之人大致已经知道他身份一事告诉叶婉茹。
幕后之人是哪一路的牛鬼蛇神尚且不明,说出这件事也不过是凭添担忧罢了!
说到顾清临,叶婉茹便不可避免地想到今日金陵里四起的风言风语,不禁有些好奇道:“孔家小姐可是同顾清临一起离开了金陵?你又是怎么说服他放下顾二公子这个身份的?”
“顾清临本就不稀罕顾家二公子的身份,可是说他对整个顾家是又爱又恨的。没了这层身份的禁锢,他才能得以和倾慕的姑娘在一起。”
口中说着顾清临和孔采薇的事,想到自己的段恒毅却是目光灼灼地看着面前的叶婉茹。
说着旁人的事,可又何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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