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学之一字(4/5)
际的改善和改变呢?许多开口闭口夫子之道的当政者和求仕者,其人格的丑陋卑下,于小民百姓的素朴相比,不仅仁心天远,且更是有辱学之一字的吧?慧能哪,这种不争的情形,是不是多少证明了夫子之学于人格的觉悟,特别是于为政者人格的觉悟和成就,是有着重大缺陷的呢?
‘仕而优则学,学而优则仕’里贯穿始终的那个学字,听起来是那么的入情入理且无往而不利,但其仁之标高确又让凡俗难以企及,当然在鱼目混珠、鱼龙混杂的尘寰之中就使奸伪狡诈之徒如鱼得水,如臂使指,反叫正直认真之士如坠烟雾,如履薄冰了吧?
如此之学,如此之仁,是不是一厢情愿的事与愿违呢?是不是一定程度,一定角度却成了虚伪人心,败坏世风的扭曲之力了呢?倒是那些洁身自好不受世风之污,清高自傲不愿仕途之缚的老庄之徒,在他们惟求一己自在逍遥的过程之中,似乎却真正体现了人精神的健全和人品的高贵,反成了世人贪欲之心时时自省不可或缺的一面镜鉴了。
慧能哪,你想想,这些老庄之徒,是不是不仅成就了他们一己的百年,且于社会也实现了他们的人生价值,而其中的道理,是不是值人多有玩味呢?你那经历坎坷的父亲,望你从真人之学那里吸取生命的智慧而安于工耕渔樵的深意,或许还有一个士子于社会责任的某种寄托吧?”
话到这里,慧能更是陷入了深思,而老先生见慧能沉沉不语,便又继续的讲了下去:
“慧能哪,你也知道,夫子之时,三千弟子,仅七十二贤。面对这些士君子中的姣姣者,夫子对其所开发培育的仁德,不知为什么却又那么的没有信心。
对最为得意的颜回吧,夫子只敢说‘其心三月不违仁’,而其他顶天也就‘日月至焉而已’。在孟武伯具体问到夫子寄与厚望的如子路、冉求、公西赤等弟子是否得道之时,夫子更是有些沮丧的说到,其虽都各具治国大才,但却‘不知其仁也’。那笃信‘我欲仁,斯仁至矣’的老夫子,为何如此的气短呢?’
讲到这里,老先生长叹了一口气后,更是有些感慨了:
“或许,夫子在教书育人的长期过程之中,更在无数活生生的事例经过之后,他老人家是不是已经意识到了,仁之境界于人的qín_shòu本能而言,一方面是确实存在且确有作用,但另一方面,于人自私更贪欲之性,其制约的条件又太过微妙了,而于之寄与的希望,是不是还有些高估了呢?
更或许,夫子是不是已隐隐有觉,自己于仁心仁性的开发和培育之学,一开始就有可能踏虚了脚步,用错了着力的方向呢……”
讲到这里,老先生不由起身低头来回踱步,抬首茫然四顾。
二十七.学也,禄在其中矣
“外公,子曰‘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在学者惟求己之觉悟已成过往的情行之下,夫子那‘仕而优则学,学而优则仕’不仅强调了人学之根本,是不是也是面对学之为人的最为现实?”
外公的学之一字,小慧能此刻不但完全听了进去,且那探赜竞委的习性,使他于问题自觉不自觉究诘得更深了。
“说得太好了,我的乖孙儿!”老先生听了,回身坐下更是进一步的展开了话题:“慧能哪,妈妈给读《论语》时,你还记不记得夫子有斥樊迟为小人的故事?”
“记得,外公,当时我还觉得有点儿奇怪呢?”
“如果有些奇怪,那感觉就对了。外公私下以为,夫子学生之中,似乎只有樊迟才最得‘仕而优则学,学而优则仕’的真义呀!”
“这如何讲,外公?”
“你看啊,这句话的整体意思可不可以这样理解,官要做得好,不仅要觉悟己之仁心和不断加强仁德的修养,且还要学一些经世济民的真本事,因此,只有人格优秀和富有才能的人方可做一个好官。”
“可以这么说,外公。”慧能想了想表示赞同。
“‘舜既躬耕,禹亦稼穑’,那稼圃乃圣人关切的民生之本吧。樊迟问仁问义之余,也问稼圃之事,不管是崇拜夫子的无所不知,还是想借此探讨民生之计,是不是都是可以理解的呢?假若夫子答曰,贤哉樊迟,先富之,再教之,牧民之要也,本是顺理成章的事,可夫子却背后明明白白斥之小人不可教也。慧能哪,你想想,这里面是不是不经意便更深的透露了夫子之学的枢机所在?”
~~对呀!夫子之学,说到底更在治人治世。那仁心觉悟也罢,仁德成就也罢,惟在更好侍君牧民而已,因为在夫子那里,人天生就有学与不学的区隔,知与不知的不同,劳心劳力的差别。
故此,以牧民而论,‘上好礼,民莫敢不敬;上好义,民莫敢不服;上好信,民莫敢不用情。夫如是,则四方之民襁负其子而至矣,焉用稼?’况‘耕也,馁在其中矣;学也,禄在其中矣。’
人之为学,本在治人及‘食于人’,操心民生具体事务,不仅不知学也,更是高低贵贱不分且还有违世间上下秩序之礼吧。若从这个角度讲,樊迟为学问稼问圃,还真是不得夫子之学的要领而自取其辱了……
想到这里,慧能才真正理解外公开讲学之一字的良苦用心了,于是斩钉截铁:
“‘今之学者为人’,外公,向学求悟,那一路庠序,于我还真就不太合适!”
“慧能哪,这世上许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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