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世风日下(1/2)

宋凝飘飘忽忽来到陆老爷的身后，朝着他的耳后轻轻吹了一口气，陆老爷浑身一个激灵，脚步一动，正好踏在了之前翻倒的凳子脚上，众人通通都还来不及反应，就见陆老爷再次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地上。

宋凝捂嘴偷笑，陆墨北听到了声音，朝她投去感激的一瞥。

下人们连忙七手八脚地去搀扶陆老爷，想要表现一番，也没人顾得上陆墨北了，宋凝趁机飘到他的身边，压低了声音道：“或许我可以帮你，你待会儿让他们把尸体带来，记住，一定要强势！”那些人之所以敢这么欺负陆墨北，就是因为他表现得过于弱势了，才会让那些人以为他是个软柿子，可以任人揉捏。

陆墨北瘪了瘪嘴角，想着宋凝交代的话，他真的可以做到吗？

陆老爷骂骂咧咧，揉着屁股从地上站了起来，正好看见了完整无缺的陆墨北，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他在众人面前丢了这么大的人，陆墨北居然一点儿事都没有，真是气死他了，随手一个大耳刮子打在了一旁的小厮脸上：“还不去把他绑了见官，我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

小厮们见陆老爷发火，战战兢兢地上前，欲图去拉陆墨北，却被陆墨北一把挥开，整个人站在那里，自成一派风华。

陆老爷心神一震，眼前这番气势的陆墨北，像极了曾经的大哥，完全不像是软弱无能的傻子。

居然被一个傻子给震住，陆老爷觉得自己面子十分挂不住，只好加大音量，吼道：“陆墨北，你要造反是不是！”

陆墨北显然被陆老爷吓到了，瑟缩了一下脖子，耳边却响起宋凝的话来，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想让宋凝失望。

按照之前宋凝教他的，陆墨北缓缓道：“既然你们说人是我杀的，可敢把尸体让我看看？”

陆老爷正要开口驳斥，却被自家夫人拉了拉衣角，将唇凑到陆老爷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道：“今日设宴的目的在于拉拢杜尚书，可没想到闹出了人命，既然他要看尸体，你让他看便是，免得外人说我们处事有失公允，在杜尚书面前，咱们更得好好表现才是，树立起公正严明又大公无私的形象来。”

陆老爷眼珠一转，细细品味了夫人话中的利弊，陆墨北左右不过一个傻子罢了，能闹出多大的风浪来，拍了拍妇人的手背，示意她安心：“我明白。”

转头看向身后的小厮，陆老爷道：“去把蒹葭的尸体带来。”

半盏茶后，下人将蒹葭的尸体抬了上来，尸体上覆盖了一层白布，在火光的映照下，配合着呼冽的风声，显得诡异莫名，一些胆子小的下人，早就别过头去不敢看了。

宋凝飘在陆墨北的身边，道：“去把白布掀开。”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犯罪，往往凶手总是会或多或少地在尸体上留下证据，法医的工作就是找出这些线索，抓到凶手。

陆墨北虽然痴傻，却也明白宋凝这是在帮他，按下了心中的胆怯，陆墨北一把掀开了白布，只见白布下躺着一具女性的尸体，面容惨白，散乱的发丝紧紧黏在皮肤上，双眼周围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灰色，而嘴唇却是鲜艳无比。

“呕……”几个细腻的小丫鬟接受不了这种场面，转身弯腰呕吐起来，众人的面色都不太好看。

陆墨北看着宋凝飘到尸体旁边，细细观察，神情无比认真，她的侧脸清丽而美好，皮肤吹弹可破，在火光的照耀下，甚至能看到她脸上细腻的绒毛，美丽不可方物……陆墨北情不自禁地吞了吞口水，喉结上下翻滚。

认真检查着尸体的宋凝并没有发现陆墨北的异样，她发现蒹葭眼眶青灰，可嘴唇依旧红艳的原因是因为有人替她抹了口脂，什么人会在她死后还为她打扮呢？

宋凝继续往下看，发现蒹葭露出的手臂上已经开始出现了尸斑，并且尸斑融合成了大片，加上她嘴唇皱缩，宋凝基本可以断定她的死亡时间在五六个小时之前。

宋凝的目光落在蒹葭的手腕处，发现她两只手的手腕皆有一圈青紫色的痕迹，在青紫色的地方还磨破了屁，宋凝侧头一看，果然在蒹葭的脚腕处出也有着一模一样的痕迹，说明蒹葭在死之前曾被人束缚过，而她拼命挣扎，留下了这些痕迹。

宋凝伸手，想要为蒹葭翻一个身，做更细致的检查，却看见自己的手直直地穿过了蒹葭的身体，宋凝这才想起，她现在是一只鬼，触碰不到实体的东西。

想到此处，宋凝有些无奈，只好飘回陆墨北的身边，道：“你过来帮我一下。”

清凉的气息喷洒在陆墨北的颈边，酥酥痒痒的，就好像有人拿着一只轻柔的羽毛在轻轻地扫他的脖子，酥痒却又透着说不出来的舒服。

宋凝见他半天都没有反应，不由得加大了声音，道：“喂，你在想什么呢？”

陆墨北被宋凝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大声道：“啊？没什么！”

在场的人自然是看不见也听不见宋凝的，可陆墨北是个活生生的人，他突然这样一出声倒是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陆老爷吼：“陆墨北，你抽什么疯呢？”

“没什么没什么……”陆墨北连忙打着哈哈。

陆老爷不屑地冷哼一声：“傻子就是傻子，神神叨叨的。”

宋凝见陆墨北出丑，抿嘴轻笑，谁让他在这种时候开小差的！

陆墨北看着偷笑的宋凝，面上染上一抹霞云，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一本正经地走到尸体面前，小声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