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楼雨(1/2)

天庭道的争吵无人得知，然而楼氏的热闹林小荒可是围观的正高兴。

林枫将楼雨等三人安排在林家数一数二的客院中。

顾重九走进时，楼雨正扶着腰在园中看花。身边一左一右站着两个筑基初期修士，正是六房和八房的两位老爷。

都是顾重九从前见了需要躬身行礼，而他们不屑一顾的家老。

此时两人一抬头，见了顾重九，神色顿时有些复杂，但仍然先拱手道：“顾公子。”

而楼雨则是眼含泪水，凄声道：“夫君。”

林小荒觉得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他为人非常八卦，顾重九当年在楼家的事儿都让他从各种途径收集了来，就在顾重九闭关突破筑基那几天，还被他绘声绘色的讲给了叶欢。

论序齿，楼雨是楼氏这一辈的长女，然而楼青雪的资质地位摆在那里，楼家大小姐她当仁不让。也是二房势力不弱，且两人从不冲突，楼青雪才叫她一声堂姐，否则直呼其名也无人说错。

这便是家族的残酷之处，虽则能获得庇护，不必做无根之萍，然而也不是有血脉就白白庇护你，而是你什么实力便获得什么地位。

楼氏一族人称楼雨都是二小姐，论理称她的夫君便该是二爷。可惜顾重九出身低微，他生父不过是九雀城的一早已过世的木匠工人，这出身去混江湖都不能说出身草莽了，只得说出身贫贱了。

所以楼氏子弟从来都不将他放在眼里，连带着楼家得脸些的下人对他都视若无睹。甚至资深的家仆，抑或是跟着楼青雪楼半阙的奴才对他都呼来喝去。

起先一两年，楼雨为了自己的面子，为了自己的情，也严惩过一些下人。只是楼半阙跟这位堂姐不太对付，便借机落了几次她的面子，也是从那时起才非要让顾重九跟着他出入，替他做些杀人立威之事。

楼雨对此心有芥蒂，兼之顾重九修炼起来十分疯狂，两人十天半月未必能坐下吃一顿饭，说一会儿话，所以感情越发淡漠。楼雨父母早逝，二房只她一个嫡女，所以她素来也知自己一世在楼氏的，也不愿与人交恶，对顾重九的处境索性就视而不见。

若说起先她还是少女赌气的心理，想着顾重九来跟他服软低头，那她甚至也不怕跟楼半阙撕破脸，也要为顾重九争一口气。可惜顾重九从来没这个意思，自己该忍就忍，该杀就杀，竟从来不向她提及。渐渐地她的心思也淡了。

楼雨对他，从温柔缱绻，到愤怒怨怼，再到后来漠然不见，顾重九都是一个反应，安之若素全不在乎。

更让几个堂妹笑话她明明招了个赘婿进来，却仿佛招了个大爷进来。

有段时日她曾经亲自暗中出手给顾重九使绊子，见他举步维艰。可还是一样，顾重九仿佛从来不知道主动低头几个字怎么写。明明被楼半阙欺压他也能卑躬屈膝的忍耐，可他却从来不主动去寻求别人的庇护，只是自己更加疯狂的修炼。

一来二去，楼雨从前那蓦然心动的真情也就消磨掉了，只是她也算念旧之人，在出云会之事前也从未想过和离另嫁。

林小荒在研究这段八卦时，就非常不解，不懂楼雨究竟爱不爱顾重九。

反倒叶欢一语点醒梦中人：“爱不爱在你们那个世界很重要吗”他这才想起，此方世界对他来说奇异的世界观。

道侣、夫妻、情人，在神州浩土是三种完全不同的关系。

道侣，志同道合之人，更类似精神伴侣，生死之交。

夫妻，与俗世类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门当户对，传承后代。

而情人修仙之人，寿命漫长，情史丰富根本不算个事。北仙宗有位万劫天尊，道号便是用来纪念他修成大乘前，所经历的万场情劫。情人，在神州浩土上，虽不是光明堂皇的存在，但也算是一个潜规则，彼此看破不说破，夫妻间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对于这三者，也有一条隐秘的歧视链：道侣碾压夫妻，夫妻碾压情人。

能堪配道侣的，便说明在修炼水准上能并驾齐驱之人对大能修士来说，这样生死扶持的道侣自然胜过传宗接代的夫妻关系，至于那飘渺情爱维持的情人万劫天尊现身说法，简直就是无限供应，至今他还会跟二十多岁的炼气期的小姑娘发生一段在他口中刻骨铭心的爱情

所以林小荒问出爱不爱这样的话来，显然就是门外汉。

此时林小荒见楼雨一副痴心缠绵的表情，就觉得毛骨悚然。

顾重九倒是依旧冷淡漠然。他其实生的并非英俊无匹，充其量是个周正清秀，只眉目凌厉狭长颇多神韵。

只是如今他扬名一都，又有自身修为加持，倒是多了许多锐利无匹的气势。

“楼二小姐，如今这称呼已经不相宜，理应改过才是。”

楼雨闻言更是泪如雨下，她生的一张柔婉秀美的芙蓉面，此时含泪凄楚，颇为动人。她怯怯走近顾重九，仿佛不敢靠近他一般停在两步外，双手护着还看不出什么弧度的小腹：“重九，你在怨我是不是。那你也先把身上的气息收一收，咱们的孩子只怕受不了。”

顾重九一身锐利兵戈之气，倒不是故意显摆，而是他时时刻刻都在以自身的气势蕴养大光明剑，使之与自身更契合。

他是修炼入狂的人，一分钟恨不得掰成两半用，如今又不是原来那样没资源，正是手头资源、功法都极丰厚，只差时间的时候，听楼雨要他收起身上气势，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