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质问(1/1)
扶桑手在抖。
可她强自忍了,借由轻抚石花的动作将颤抖掩去,等心里那阵翻涌的思绪过去,方起身,正对向夏侯临:“其实皇上带我来这里,还是把我当做了辛扶桑吧?”脸上似隐约还带着抹淡笑。
夏侯临望着她,未答。
扶桑又问:“这几日来,皇上多次去我宫中,问我爱吃何物,赠我珊瑚首饰,包括带我去扶桑园,其实都是为了试探,看我是不是辛扶桑,是么?”
夏侯临喉中微涩,但这回回了:“是!”
扶桑冷笑:“有一事,我好奇已久,就是不知该不该问!”
夏侯临回:“皇后若有话,大可直说!”
扶桑方道:“我记得皇上说过,我们成婚那日正是辛扶桑忌日,敢问皇上,这辛扶桑……是死于哪一年的十一月初五?”
夏侯临默然:“三年前!”
“三年前?可是皇上即位那年?若我未记错,皇上亦是三年前十一月初五登上的帝位?”
夏侯临颔首,算是认了。
扶桑却笑了:“据我所知,当年皇上初登帝位,可谓万民归心,朝中一派生机。然,皇上上位后,做的第一件事是将沈亦涵接进宫中,下的是与沈亦涵相识甚久感情匪浅的旨,敢问那时,皇上颁布那道旨意时,可想过尸骨未寒的辛扶桑?”
夏侯临未言,但他脸色愈重。
扶桑又道:“后一月,皇上出宫为新朝祈福,夜里便将茹又灵接进宫中,说的是你二人虽未行大婚之礼,但已行夫妻之事,当时茹又灵已有四月身孕,也便是说,辛扶桑死时,她腹中胎儿已有三个月大,敢问一句,皇上在与茹又灵欢好时,可想过你这般痴念着的辛扶桑?”
胎儿,可不就是长安么?而今长安两岁有余,生辰在五月初十,照时间来推算,扶桑所说,未有一字差错。
夏侯临仍未答。
扶桑望进他眼里:“我不解的是,既然当初,皇上能在辛扶桑还在世时便在茹又灵处留情,又在她死时行登基与大婚两件至喜之事,却为何如今,要留这一座旧宫,养那一园扶桑,还让自己记得她所有喜好?”
夏侯临眸光闪了闪,终答了:“朕以为……她走了,总该有人记着她……”
扶桑却目光如炬:“可这样的感情,皇上勉强留着,不觉得累么?”
“累?”夏侯临声中又现出了伤情来,“是有些累,但若是为扶桑,朕以为值得!”
“值得?”扶桑简直想嘲笑出声,“我起初也以为皇上真对辛扶桑情根深种,后来打听了前后种种,方知原来皇上的爱可分这么多种,一面给予沈亦涵,说与她青梅竹马,一面给予茹又灵,说与她情之所至,剩下的怀念全给死去的辛扶桑,皇上以为,辛扶桑在天上看着,不觉得可笑么?”
夏侯临默了,良久,他才从她身上移开目光,仰头看天上:“或许是吧,所以她现在……当是恨着朕吧?”
他眸中无痛,但有光。
如今日天色一般绚烂,但不暖。
扶桑别开眼,也不知是日头太盛,还是粉用得太厚,那一瞬间,她的眼角竟似有了湿痕,泛着阳光如水光一般晶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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