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被遗忘的人(2/4)
国的发展,乡村迅速衰退的现实。“为什么呢?”我问到。
“市场把乡村遗忘了,我们建立市场经济,乡村天然处于弱势地位,所以,乡村被遗忘,我们县乡工作的人,也就被遗忘了。”向班长解释到:“农业是不挣钱的,尤其是在中国的农业。为什么呢?这么小的土地规模养活这么多人,一人一亩多地,每年撑死在这一亩上挣5000元钱,就是暴发户了,还抵不到打工一个月工资。农业是向地球收利息,工矿业是向地球要本金,哪个厉害?更何况,资源集中度导致效益偏差,更是乡村与城市竞争的结构性劣势,怎么办?”
“你学了不少东西啊,向班长。”
“听领导吹牛,代领导开会,也听了一些,都是不中用的牢骚,没啥意义。”向班长谦虚到:“比如医院有一个贵重设备叫核磁共震,大家都听说过。假如需要一千万,如果在我们县城,一天它能够给十五个病人检查。为什么?县城病人少,给得起检查费的人也少,所以,一天只能看十五个病人。但如果到省城,一天可以看五十个病人,因为病人多,给得起检查费的人也多。你想想,同样是一千万的投资,是放在县城划得来,还是放在省城医院划得来?这就造成了一个恶性循环:县城人口和金钱规模小、市场规模小,所以好投资不会来,好投资不来,挣得也少,又反向促进钱越来越少、人越来越少。对不对?据我观察,我们县凡是当官的、发财的,如果干得成功,标志就是退休后在省城买房住。有钱人逃离县城,县城就越来越穷。市场经济,强者恒强。这就好比银行,你越需要钱的穷人,银行越不会给你贷款。你越是赚钱的富人,银行就越愿意给你借钱,道理是一个样。资本总喜欢聚焦,向垄断和高额利润集中,这是资本的本性,是符合经济原理的。”
他所说的,我也听说过,只是没想到,这种形势已经真实发生在我们曾经熟悉的县乡。
李班长也说到:“下半年,我也准备把儿子送到省城去读书了,找关系,花钱也得去。没办法,我们县城中学的教育质量越来越差了。县中最好的老师被市里调走了,市里中学的好老师被省城中学挖走了。省城重点中学的高考,一本率都达到70以上,我们县中一本率上20都困难。我跟老婆商量了,把县城多余的一套房子卖了,也要供儿子到省城读书,咋办呢?我们都是吃的文化水平不高的亏,不能让孩子再吃这个亏吧?”
“你吃亏,你比我们几个不强多了,便宜都让你占了。”孙班长说到:“你当个小单位一把手,好歹签字算数,也比我们活些。要是你问咋办,我们还活不活?”
“老孙,要怪都怪你自己,当年我叫你搞的事,你不搞,现在后悔,怎么样?”向班长说到:“当年我让他在县城搞个洗车的,做点生意补贴家用,那边上的几个门面,老板我都熟悉,介绍给他,他不搞,说是投资太大,怕担风险。现在你看看,那几个洗车的、修车的,甚至光是充气补胎的,也比你拿那几个死工资强。”
“你说得轻巧,投资十几万,当年我即使有那几个钱,也是为老人孩子准备的,敢用?老人有病,孩子读书,我要投资失败,找谁哭去?用你刚才的话讲,我不是不想投资,也不是不想冒险,而是根本失败不起,没资格冒险。如果我像长臂猿那样,家里条件好,有点家底,怎么折腾我都不怕,我估计发点小财,应该没问题吧?”
他说的是事实,不是没有投资机会,是因为没钱投资,是因为经不起失败。失败后果,对穷人来说,有可能是家破人亡。
向班长说到:“你说的也是事实,我在县城其实投资机会很多了,但我没钱,挣的几个修车加油的零花钱,也供养我老婆了。漂亮的人不好养活,穿要穿得好,吃要吃得好,用要用得好,我这几年小恩小惠拴了她几年,她有了工作,她开了眼界,我的小恩惠就不起作用了,她跟别人跑了。我怎么办?好歹我房子算是保住了,紧巴巴供养孩子还行,怎么说呢?自己没有特殊能力,也没有投资本钱,就这么凑合着过吧。我不怨谁,这都是命。”
在我眼中,向班长是有能力的,为人也好。但时代大潮的冲刷,已经让这个曾经的弄潮儿,被时代遗忘了。
久不开口的赵班长也开口了:“算了,不说那些了。好歹还有几个战友,要不是小庄和老陈,我们今天能够痛快地喝茅台住五星大酒店?也算是开过洋荦了。”
“小庄就不用说了,人家是大学生,有本事。”孙班长说到:“老陈呢,他带了个好兵,所以他的命好,我们也跟着沾光了。”
我赶紧说到:“各位班长,你们都是我的大哥,你们要这样说,我确实惭愧。任何事情,光有能力是远远不够的。实话跟你们说,我的能力过去和现在都一样,但钱的数量根本不一样了,为什么呢?是幸运。我觉得我自己有几个幸运,导致今天比你们的处境好一点。第一,我有幸参了军,锻炼了意志力,有打架的能力有自我生存的能力,当然我过去穷,也不怕冒险和吃亏。我退伍后,我什么都不怕,因为我是睡在地板上的人,不会再掉下来了。部队教会我在最艰苦的条件下不堕落,不放弃,这是一幸。第二,我有幸到了北京,北京不像乡村需要在熟人社会中找关系,即使你想找关系,又找得了谁,在北京,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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