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生当离,死当别(1/2)
窗外风声簌簌,落叶被卷起拍打窗门的声音一阵阵传来,殿内静得像是被冰封了一般。重玄扑通一声跪倒在母妃跟前,眼泪滴下的瞬间手指触地,头重重的磕在地面上。
“皇儿知罪,求母妃饶恕。”
南国皇后织染看着殿内跪着的女子,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一般,上不去下不来的感觉使得她感觉甚是烦躁。她的女儿,她南国尊贵的长公主此刻却如同一个怯懦的小女子一般在向自己求饶。
“重玄,你给我起身!我们南国的女儿不需要讨饶,即便那个人是他的至亲。你要做的跟你的皇兄皇弟们要做的是如何让南国成为这四海九州之主,将来黎民安享太平再无战苦。无所争,不尚贤,各得其所,各安其事!重玄,刚才你说你知罪,那现在你跟母妃说说你罪在何处?”
重玄匍匐在地上未曾抬起头,眼泪生生逼了回去。生而为人,此时的她要说无所怨怼那便是神仙真佛了,可是她又该去怪谁怨谁?
“皇儿执念太深,明知无可争却争其长短此其罪一;皇儿贪恋红尘,明知无所恋却贪图一时痛快此其罪二;皇儿智谋尚不足以布局,却天真的以为自己掌控全局差点坏了南国大计此其罪三;皇儿……”
“罢了,就此打住吧。如果你真能如同自己说的那般,我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可是皇儿,你可知道母妃不是想把你当成谋求家国天下的棋子,母妃只是让你学着去看清这天下,到底是什么样的道,什么样的德才足以掌控这九州四海。其实母妃知道你为何心甘情愿来到大衍,只是你要清楚,不是所有的一往情深都会被珍之惜之。那些少女的情怀别人可以有的,你不可以,也不可能有,因为你将是我们南国的希望,肩上担负的不仅仅是开疆拓土的重任,还得用你运筹帷幄的才智去辅助将来的天下之主。如果那个人是你,你便得弃了这万丈红尘,清心寡欲的做一个圣人,久居忧思,惶惶度日。母妃不希望那个人是你,如果真的是你母妃也不会反对,我只是心疼自己的皇儿。”
织染的口气稍微缓和了下来,她的皇儿个个儿都是人中龙凤,不可能成为碌碌庸人。弗盈走到重玄身边,也直直跪了下去,织染眼里的彩色渐渐退去,站起身扶起弗盈。
“主子,弗盈没用,这几年没有教好长公主,这是弗盈的过失。长公主的谋略弗盈自叹不如,只是长公主年纪尚轻,被一些浮华沾染俗气在所难免。试问这世间又有几人能够真的脱离世俗的束缚?弗盈修行许久,有时还难免心乱,更何况是她?主子对长公主的期望太高了。”
当弗盈望向织染的时候竟发现她眼里有雾气正慢慢升腾,自知不用自己多言她业已知道自己心有些急切。身边的重玄依旧是一动不动地跪在那儿,弗盈跟织染弯下腰手一碰到她的胳膊,她整个人便倒在了地上,嘴角的血迹已经凝结。大皇子见状跑了过来抱起重玄一脚踹开门冲出了大殿,大门外守着的道姑听到声响不由得吓了一跳。
“赶紧叫湛兮前往凌月阁候着!”
弗盈跟织染紧随其后,听见重禩的喊叫声织染心里如同被蜜蜂蛰了一个又一个的洞,那种疼慢慢扩散就像是毒发一般。
“皇兄……”
重玄的声音细弱蚊蝇,重禩将耳朵贴在她嘴边一个字一个字的听着,却还是仅仅听清楚了皇兄两个字。
“玄儿,你要撑住,父君承诺你的始终未变,你永远是将要坐在南国最尊贵的位置上的人,除了你,没有旁人,皇兄对天起誓。”
重玄素色的衣衫如同蝉翼一般在风中起舞着,发丝根根分明拢在脑后却被重禩的胳膊搓得乱如蒲草。
“皇兄,如果没有了我……”
“没有如果,一直会有你,即便你羽化成仙你也将是南国的仙!玄儿可还记得小时候跟二弟玩的游戏?现在我们来玩如何?我先问,玄儿此生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必须是有颜色的词,不然就输了。”
重禩脚步飞快,气喘嘘嘘地抱着重玄往凌月阁跑着,他怕自己一不留意怀里的人便没有了生气。他曾经是恨她,因为有了她,父君母妃的全部心思都被放在了她的身上,别人只是她的陪衬。可是她终究还是他的皇妹,唯一的皇妹,那个小的时候会拽着自己衣角甜甜的叫自己皇兄的皇妹。那时的她跟皇弟们玩着幼稚的游戏,他只会躲在一边艳羡,嘴里却说着他们这是胡闹,问题跟答案不许包含的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关联,生生拼凑在一起只会让人徒增笑料。小小的粉团似的重玄每次都是双手叉腰撅着小嘴跟他辩论,别人嘴里的不可能到了她那里便成了什么都可能。
“仅仅做重玄……”
重玄眸子紧闭,嘴唇轻动,发音已是不太清楚。仅仅做重玄,她的梦,少时遇见的白衣少年,那个衣如白雪眸如星的仅仅是惊鸿一瞥的男子。那个会问自己名字为何与男子一般的人,那个将她抱在马背上狂奔甩开追兵的男子,就在不久前自己打算杀了的男子,那个为了护住别的女子对自己动手的男子。模模糊糊中那人的脸庞已不似之前那般刚毅,怒气正盛的质问自己为何会对他的未婚妻图谋不轨。
“玄儿,你不要睡,皇兄还在,你不可以睡,母妃也在!”
织染不明白为何她会如此,仅仅是夫君的毒这么简单吗?为什么她会虚弱至此?
“玄儿,你听见刚才母妃唤你了吗?现在该你问皇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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